我微微笑了下,跟助理说:
「我约了你们老板晚上吃饭,记得提醒他,别鸽了我。」
助理匆忙点头,像下一秒我就会反悔一样。
我踩着高跟鞋走出公司大门。
刚出去,就接到了竹马的电话。
看着备注梁声哥哥的电话,我平静地挂掉,思绪放空地望着天上的云。
梁声对我很好,也是真的为我着想。
可竹马也好,朋友也罢,终究都要湮没在漫漫人生的路途里。
就像上辈子。
他有了爱人,有了孩子,跟我学会了避嫌,所以哪怕最后我跟着探测队被困在深山,给他打电话,却被他的妻子一顿嘲讽,骂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他妻子骂我的时候,梁声就在她身边,沉默无言。
我最后死在了那里,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晚上沈暮来得很早,吃饭的氛围也很冷淡,我费劲地找着话题聊,可他就像话题终结机器一样,说什么都提不起劲。
我有些疲惫,把刀叉重重放在桌子上。
「沈先生,你这样,会让我感觉你并不想和我组建家庭。」
沈暮喉结滚动了下,低头道歉。
「对不起。」
「您知道的,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我实在有些无奈了。
「您掌管公司那么多年,谈判桌上几无败绩,对人心的洞察也该无任何瑕疵才对,如今却这般……
「叫我觉得,您对我并不感兴趣。」
沈暮的脸色有些苍白,指尖紧紧掐着掌心,隐隐透出血迹。
「你不要多想。」
他说:「我只是……从没离你那么近,有些不习惯。」
他这突如其来,似表白一样的话语让我惊诧。
他的紧张与落寞,还有掌心扣出的血迹也不似作假。
我突然想起来上辈子他助理的话:「先生的抑郁很严重了,只有看到您时,才能稍稍好些……」
「沈先生。」
我突然很好奇,直白地问他:
「我们之前认识吗?」
沈暮的薄唇抖了下,眼睛下意识躲闪,偏过头,对着餐厅透明的玻璃窗。
「认识的。」
「什么时候?」
我追问了句,沈暮却把嘴巴闭得紧紧的,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说。
我颇有几分意兴阑珊,开始吃牛排,不再找话题聊天。
沈暮也不说,好像也并没有感觉到这样的氛围不对。
他只是呆滞地盯着我的唇和脖颈,眸光顺着咽下的红酒,一点点下移到喉咙,又碍于教养不动了。
我瞪了他一眼。
他慌乱转头,脸色有些白,唇瓣不慎被咬破了,露出鲜红的血。
我无奈。
「想看我就直接看,别偷偷摸摸。
「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沈先生,你干点光明正大的事好不好?」
拍了我那么多照片,找了那么多人看着我,好像还买通了我家的保姆……要不是上辈子他死得那么惨,我早就报警告他变态。
可他助理也说了,沈暮生病了。
对待病人,应该更有耐心一点。
我主动握住他的手,不顾他瞬间僵硬的神色,用纸巾蘸了水,轻轻擦掉他掌心的血渍。
「手这么好看,不要再掐它了,好不好?」
沈暮没回答我,只是盯着我的眉眼,好半晌,低低问我:
「你现在这样,是愿意嫁给我了吗?」
「你给我不愿意的选项了?」
他喉结滚动了下:「其实如果你不想,也可以……」
「逃婚?还是找到你,指着你的鼻子骂一顿,说我绝对不可能嫁给你?」
我盯着他的眼睛:「这样做,我没什么问题,可是沈暮,你会怎么样?」
结果很明显了。
他会死。
上辈子我就没想明白,人得有多软弱多无能,才会连见一面都不敢,仅仅靠一个逃婚的消息,就那般随意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偏偏,我不忍他的死亡。
沈暮是个毫无疑问的天才。
眼光毒辣,偏偏身世成谜,对家挖穿了都没挖出他的背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抓住互联网风口,扶摇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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