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并不是呆坐着。
她一直在盯着桌上的照片,而照片里抱着她的,正是我的外婆。
可当她把目光落在外婆身上的时候,原本涣散呆滞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就连嘴角也勾起了一丝似有预谋的笑容:「妈……我一定会让你下地狱的!」
她说话的样子,是我从未见过的狠厉:「还有那些让清清当众学狗叫吃屎的小杂种们……」
躲在被窝里的我猛地一震:原来妈妈一直在装疯!
可随即,我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
那些虐待我们的人,一个都跑不掉了。
从那天以后。
妈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都没有出来。
在这期间。
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被妈妈允许进来,就连大富豪外公也是。
于是外公只好找到我,带我买了许多名牌衣服和精美蛋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拉拢我:「清清,外公对你好不好呀?」
我连忙受宠若惊地点点头:「清清从没见过那样大的商场!」
外公用哄小婴儿的语气问我:「那可不可以告诉外公,妈妈这些天都在房间里干什么呀?」
我拎着他给我的东西,满脸的天真和稚气:「妈妈在画她小时候的事情呀!因为妈妈一受刺激就会发病,每次发病,她就用画画来治疗自己。」
外公很不满意我的回答:
「胡说。」
「她已经回家了,能受什么刺激?」
可跟在外公身后的白大褂,却满脸严肃地朝我走过来:「清清,你妈妈在画展上拍卖的那幅《美人鱼》是在什么情况下画的?」
他一问完,我立刻呈现出发抖、害怕的样子。
在这样的惊恐之下,我甚至连蛋糕掉在地上都没有发现。
医生们果然严肃起来:「根据清清的表现,几乎可以确定在傅小姐走失后的二十年内,遭遇了无法想象的……伤害。」
我心里冷笑。
哼,伤害?
在那样的环境,遭受那样的极致凌辱和虐待后还没死的,就只有我妈妈了。
我始终保持着十二分的惊恐,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们:
「爸爸把妈妈关起来,黑乎乎的屋子,没有饭,没有光,他们逼我妈妈在那间黑屋子里和各种各样的男人在一起。妈妈宁死不从,最后用藏起来的刀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外公脸色阴沉下来,他的拳头正一寸一寸地发紧。
我继续说道:
「我一进去就看见地上好多好多血,很快我的身上也好多好多血,它们全都是从妈妈脖子里喷出来的……我好害怕,我怕妈妈死掉。可他们把我从妈妈身边踢开,说让她就这样死了也好……」
外公听我讲这些的时候,几乎整个人都在发抖,连呼吸也是。
这些画面光是想想就已非常不适,更别提所经历过这一切的妈妈,在当时会有多绝望。
可我说的这些,却也只是妈妈这么多年来所遭受的冰山一角而已。
眼看外公呼吸急促得就要晕掉。
我赶紧把话收回来:
「还好妈妈命大,乡村的医生来看,说她没有扎对血管,偏了一寸,可就是这一寸,让我妈活了下来……」
外公哆嗦着问我:「清清,你说的那座村子,曾经有好心人救过她吗?」
我连忙摇摇头:「我们村里都是坏人,男的都想欺负妈妈,因为妈妈长得好看。那些女的都恨不得妈妈去死,因为她们的男人总三天两头往我家跑。」
在听我说完这些后。
外公眼底仅存的那丝仁慈,终于彻底消失:
「清清,你还记得去这村子的路怎么走吗?」
当天晚上。
妈妈的画被我「偷偷」拿出来了,我到处找外公,却发现他正在和外婆下棋。
古色古香的棋室里,燃烧着令人身心陶醉的檀香。
袅袅檀香之下,面容姣好的外婆正背对着我坐着,苗条的背影,仿若二十岁的少女。
她没有发现我站在门外,正肆无忌惮地和外公讨论我的去留:
「老傅,关于这个清清,你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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