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赤脚走下楼。
经过宿管房间时,脚步不停。
我心知肚明,宿管只是个幌子,真正等我的人在外面。
我赤着脚踩在地上,一路穿过宿舍区,径直走到空旷的操场。
校区靠山而建,环境清幽,操场紧邻树木茂密的后山。
偌大的操场只在入口处设有几盏路灯,大部分区域都隐藏在黑暗之中。
今夜星光黯淡,夜风吹过密林,树叶簌簌作响。
我刚站定,入口处陆续走进几个人。
操场大片的阴影处,也有人踱步而出。
我数了数。
来人一共有七个。
每个人都穿着校服,脸上戴着一只动物面具。
老鼠,兔子,羚羊,猴子,鬣狗,野猪。
只除了为首那人。
他戴着一只笑容诡异的小丑。
血红色的嘴咧到耳边。
黑黢黢的夜里,白色面具上的血盆大口,瞧着格外瘆人。
他手里拿着一张轻弓,从背后抽出一支没有箭头的木箭。
箭头部分被一个小小的红色布包包裹着。
他胳膊平伸,拉弓搭箭,木箭径直朝我面门而来。
我灵活地一个纵跃,闪身避开。
红色布包射到墙面上,粉尘散开,墙上留下一个圆形的红色印记。
是用作标记的碳粉!
我想起妹妹遍布全身的圆形青紫印记,恍然大悟。
这群小畜生!
那人轻笑一声,语气玩味:
「长进了,回家一趟,身手更灵活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多久。」
他扬了扬手。
其余六人也分别端起轻弓,瞄准我。
红橙黄绿青蓝紫。
每个人的箭头部分都被不同颜色的碳粉包裹。
「老规矩,天亮之前谁射中的多,谁就能拿到最后的奖金。
「今晚我做主再添三十万,赢得人拿走一百万,人嘛……也归他。」
鬣狗兴奋道:「老大,这次是独享吗?上次人太多,我还没玩够就到时间了。」
戴小丑面具的人语调残忍又亢奋:「只要你能赢,随你玩多久。」
其余几人顿时发出野兽一样兴奋的嚎叫。
我的手轻轻抚上腕上的手链,眼神一一扫过面前的七个人。
见我走神,小丑利落地抬手又是一箭。
这次正中我的肩膀。
我被大力一掀,踉跄地后摔倒地。
白色的睡裙上,出现一道朱红的印记。
我咬紧牙关,一手抚着肩膀,跌跌撞撞地穿过西北角的小门,朝后山跑去。
冰凉的夜风在我耳边呼啸,我脚腕上的铜铃叮当作响。
正好为他们指明了追踪方向。
「猎物已经见血了!兄弟们别让她跑了!」
「呼呼,妈的,跑得还挺快!」
「鼠哥,你该减减肥了,连个妹子都追不上,丢不丢人呐!」
「我艹,树枝划破老子的脸了,妈的,别让我追上她,不然老子弄死她。」
「狗哥,上次赢得太容易了,没劲!现在这样才刺激嘛。」
「……死丫头真能跑,老大,林子里不会有野兽吧?」
「猴子你放心,要吃也先吃肥硕的鼠哥。」
「兔子,我艹你大爷的!」
他们嘻嘻哈哈地追在后头,五颜六色的箭矢从我耳边擦过。
我赤着脚在山林中跳转腾挪,仿佛又回到在南疆的十万大山里接受特训的时候。
我嘴角勾起。
这群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就像生长在温室里的娇花。
哪里知道这深山老林,有的是比虎豹豺狼更危险的东西。
我跑得越急,脚腕上的铜铃声越急促。
夜枭惊飞,仿佛嗅到危险,挥动着翅膀急速飞离。
又深又密的草丛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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