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禾接过报告的手陡然僵住,一瞬的失重感让她心跳也顿了下。
但想到刚刚看到的一幕,也不难猜出陆景淮的积极了。
耳边,政委还在遗憾感叹:“你们刚结婚就离婚,这实在是闹玩笑……纪军长也是,昨天下午打电话催给你办离婚。”
纪云禾默不作声在女方栏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至此,这段强求的婚姻,总算落寞。
陆景淮,再见了。
……
签好离婚申请报告,纪云禾便去了军长办公室。
到门口,就看见父亲正擦着跟了他几十年的手枪,肃穆庄严。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办完离婚了?”
纪云禾点头,走进去立正敬了个礼:“纪军长,我接受您的安排,去首都进行狙击手特训。”
……
这天下午。
刚下训,陆景淮就从警卫员那儿听说姜小苒打电话过来说不舒服,非要他过去陪着。
虽然奇怪她最近病的频繁,但顾忌着她的伤,他还是过去了。
走到病房外,陆景淮正想进去,却透过门隙看见姜小苒把一个红包塞到平日给她做检查的刘医生手里。
“刘姐,辛苦你最近替我做假病历,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
刘医生喜滋滋地数着钱:“我可真佩服你的心狠,你平时装病污蔑纪云禾对你不好也就算了,这回竟然拿枪打伤自己,也不怕真丢了命。”
姜小苒混不在意:“只要能把纪云禾赶走,让景淮哥留在我身边,这点危险算什么。”
“我听给纪军长做检查的小护士说了,纪云禾这回被纪军长压着真离婚了!恭喜你啊,以你的手段,用不了多久就该喊你旅长夫人了吧!”
“景淮哥答应了我哥照顾我,他这辈子当然只能是我的!”
里头的得意,笑声……一阵阵刺的陆景淮站立不稳。
失望的怒火狠狠烧上他的眼角。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误会纪云禾了!
‘嘭’的一声,门突然被踢开。
当看到门外脸色阴沉的陆景淮,刘医生吓得连忙把钱藏到身后:“陆旅长,您,您怎么过来了?”
姜小苒更是吓得冷汗津津。
她强作镇定,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景淮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我刚刚开玩笑呢……”
“是不是开玩笑,跟公安说去吧。”
说完,也不管面如死灰的两人,陆景淮转身匆匆奔向军区,直冲纪军长办公室冲去。
阴沉的天滚过几道闷雷,豆大的雨滴落下。
陆景淮越接近军长办公室,越心慌。
他知道纪军长要出气,所以不得已之下,做做样子签了离婚报告。
原本是想着,等老人消了气,这事就过去了。
可他没想到纪云禾真的会同意签字,毕竟他昨天离开军长办公室的时候,她还舍不得离婚,还想叫住他……
很快,军长办公室。
头一次,陆景淮连门都没敲,冲进去就急声问:“军长,纪云禾呢?”
纪父皱起眉,丝毫没在意陆景淮的迫切,不紧不慢从抽屉拿出签好字的离婚报告。
“你来的正好,既然你跟云禾都签了离婚报告,就尽快去政治机关处把这件是落实了。”
陆景淮面色一紧,几乎是从喉咙硬生生挤出句:“我要见她,跟她当面谈谈。”
他错了,是他自负,一叶障目识人不清。
她要道歉,他会跟她道歉,打他骂他都可以……总之他不想离婚。
可他的话却点燃了纪父的怒火,老人‘蹭’的起身,声音冷厉:“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让你再见到她!”
陆景淮心一横,拿起桌上的离婚报告,当着纪父的面撕了个粉碎。
“没见到她,这婚我绝不离!”
闹了一场,两人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而纪父说到做到,任由陆景淮怎么做,始终没有透露纪云禾的消息。
这一瞒,就是三年。
三年后,边境。
圆月高挂,幽暗的树林时不时传出林鸱鸟悚然的鸣叫。
草丛间一双双带着杀气的眼睛死死盯着河面上缓缓靠近的船。
子弹上膛,汗划过陆景淮紧绷的下颚。
这次秘密抓捕入境的大毒枭,他要做的,是带人接应军方狙击手卧底‘玫瑰’。
他压低声音吩咐:“保持警惕,在‘玫瑰’没发出信号之前,不要打草惊蛇。”
话刚落音,船舱里突然传出几声枪响!
陆景淮脸色一紧,立刻带着人朝船上冲去。
‘砰’的巨响,船舱门被踹开,他率先冲进去,却见中弹的毒枭们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一个女人背身扣着皮带。
她转过身,陆景淮瞳孔骤然紧缩。
纪云禾!?
消失了三年的人猝不及防出现,她微仰着头,眼神疏离:“久违了,陆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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