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月错愕抬头,顷刻跌进贺振锋惊讶深沉的眸子中!
“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慌乱按住纷飞的衬衫衣摆,捂上面不是,捂小面也不是,大冷天急出满头细汗。
有脚步声从走廊隐约传来,贺振锋“砰”地关上门。
密闭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动。
陈秋月抱着自己,双腿紧张到无意识靠在一起磨蹭:“对,对不起,我洗澡忘记拿衣服了,所以才穿了你的,我会洗干净的……”
灯光下,小巧的脸满是红晕。
贺振锋抿着唇,幽深的目光慢慢下移。
衬衫被头发滴湿贴在身上,裹着娇小玲珑的身子,匀称细长的双腿侧站着,半遮半掩的姿态像朵含苞的花蕾。
贺振锋喉结滚动,视线扫到她红肿的脚踝:“还没涂药?”
“涂了……”
话落,却见贺振锋忽然靠过来拉她,陈秋月一惊,下意识退却:“我自己来……”
“别动!”
他不容决绝的语气让人无法逃脱。
贺振锋把人抱进屋后,找来药酒扯过陈秋月的腿,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双手按上去揉——
“嘶……疼,你轻点……”
娇软的低呓在贺振锋耳边萦绕,干涸感卡在喉咙。
他凝了对方一眼,嗓音梆硬:“有时间跟着其他军嫂多锻炼锻炼身体,整个家属院就你最娇气。”
陈秋月面色一僵,生怕他不耐烦,之后疼得冒眼泪也没再出声。
夜色寂静,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明明挨在一起,却好像依旧透着疏离。
上药完毕,贺振锋站起身。
“之前忘了说,妈明天过来看我们,这几天你少惹些事。”
话落,他就转身离开。
酸涩奔涌,陈秋月只能攥紧了手安慰自己。
虽然他依旧冷脸,但他至少愿意帮她,已经很好了……
自己再努努力,说不定他就能接受她。
第二天。
陈秋月一早就去了供销社采买食材。
婆婆上辈子就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媳妇,既然要跟贺振锋好好过,她得努力表现得好一点才行。
不久,陈秋月拎着装满菜的网兜回家,却见大门开着。
屋内,贺母正跟身边的赵喜梅数落——
“要不是陈秋月不要脸硬逼振锋娶她,你跟振锋早成了,你是文工团最优秀的女兵,我家振锋要娶的是你,我做梦都要被笑醒了!”
这话,刺的陈秋月眼眶泛疼。
她走进去,艰难靠口:“……妈。”
贺母当即没了笑:“连人都不知道接,要不是喜梅带我过来,你是不是要我吹一整天的风?”
“什么都不会,尽给振锋拖后腿,你还是早点离了吧!”
陈秋月僵在原地。
想过贺母会让自己离开贺振锋,却没想到这番话会当着赵喜梅的面说。
她抑着手脚的冰凉,将网兜放到桌上:“妈,过去的确是我不对,但以后我会跟振锋好好过日子,所以我不会离的。”
岂料话落,贺母更加黑脸:“要不是因为跟你这不光彩的婚事,振锋早就升营长了!你嫁进来还惹出一堆丢人的破事儿,凭啥不离!”
尖锐的斥责扎的陈秋月神经作痛。
想辩驳,却想起贺振锋的嘱咐,她试图平息对方怒火。
“等振锋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再说,行吗?”
一旁看戏的赵喜梅嘴角僵了瞬,故意委屈:“伯母,我一个外人待在这个家不合适,要不我还是走吧……”
“我们一起走!”贺母哼了声走到门口,“喜梅,带我去住招待所,免得在这儿碍着连长夫人的眼!”
说完,带着赵喜梅冷飕飕离开。
陈秋月无力垂下手。
除了外婆,大家都认为她应该离开贺振锋,应该让赵喜梅跟他终成眷属,却从不给自己一个改变的机会……
泪意压得眼眶泛红,深吸几次气才压下翻涌的忧虑。
中午。
下操的哨声远远传来,陈秋月正将饭菜端上桌,贺振锋回来了。
“回来了,饭我都做……”
“为什么把妈气去招待所?”
贺振锋冷着脸,目光迫人。
陈秋月忙放下菜碟,压下委屈解释:“我没有……是妈非要我跟你离婚,我不同意,她就走了……”
“我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你别赶我走……”
看着她眼中的惶恐泪意,贺振锋心头擦过抹说不出的烦闷。
拧眉冷道:“哭什么?我没说赶你走。”
听了这话,陈秋月眸光亮了些。
但下一秒却听对方又说:“妈虽然有英ᵚᵚʸ玉同志陪着,但她住招待所我不放心,我过去看看,今晚不回来了。”
心口一沉,陈秋月莫名想起赵喜梅口中的‘情书’,以及贺母那句‘你跟振锋早成了’,才放松的心又开始紧缩。
精心准备的饭菜,没一个人尝。
阴云压顶,外头渐渐刮起了风。
见贺振锋的大衣还放在椅子上,陈秋月担心他着凉,也顾不得脚伤,拿起大衣,一走一跛地往外走。
刚要走出岔路口,便看见贺振锋和营长说着话走过来。
“你妈刚刚带着赵喜梅到政委那说,你和陈秋月要离婚了,赵喜梅才是她认可的媳妇,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秋月步伐一滞,下意识躲回拐角,搂紧了怀里的大衣。
下一秒,贺振锋沙哑的回答如冷风袭来。
“说句心里话,陈秋月让我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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