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奚想着,殿内突然进来一人。
太监总管笑着行礼:“德妃娘娘,新选的良家女子已经进宫,陛下在御花园等候您多时了。”
向奚五指霎时收紧,昨日刚提纳妃,今日就将人接进了宫。
想来宋清渊早就将一切安排妥当,只等她点头而已。
向奚心口微疼,却只能按下情绪跟上。
御花园。
向奚到时,正好听见太监高声宣读:“户部尚书嫡女宁雪枂勤勉柔顺,性行温良,朕甚喜,封淑妃,赐娇兰宫。”
她呼吸一窒,向家与户部早有矛盾。
每次向家出征,户部总有万千借口推脱钱粮军需,这些宋清渊都心知肚明!
向奚攥紧手指,看向宋清渊。
亭内,男人眉目含笑,顷刻就选了十余名高官之女进宫。
花容月貌的女子如流水一般谢恩,她们脸上的笑容刺的向奚满心酸胀,有苦难言。
向奚没有上前,白着脸回到大明宫。
待到屏退众人,丫鬟青衣一脸愤然:“小姐,陛下怎能如此对您?如果不是向家,这皇位哪里轮的到他来坐?!”
“青衣,慎言!”向奚沉声提醒。
青衣不甘心的嘟囔了几句,才按下不忿闭口不言。
转眼日薄西山,向奚站在殿门前等宋清渊来,想问他宁雪枂之事。
不料等来的还是太监总管。
他带来不少赏赐:“德妃娘娘,陛下已在宁淑妃处宿下,让您不必等了。”
向奚霎时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只剩宋清渊说的那句:“向奚,除了你,我绝不碰别人。”
明明才秋日,向奚却恍若寒冬,浑身冰凉。
她强撑笑容送走总管,才脱力一般,坐在椅子上。
青衣见她脸色不好,有些担心:“小姐……”
向奚抬手捂着钝痛的心口:“以前读史,书上总说天家无情,可我总以为……他会不一样。”
青衣张口想说些什么。
向奚摆了摆手:“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青衣虽不放心,却只能退下。
月明星稀,树影斑驳。
借着烛火,向奚打开自己珍藏多年的小木盒,入目是一个陈旧的荷包,上面绣着两只不堪入目的鸳鸯。
她自幼习武,为了绣这个荷包送给宋清渊做生辰礼,她十指扎的青紫,熬了整整半月才绣好。
那时,宋清渊当着她父兄的面割下墨发,放入荷包。
“虽然本王无法此刻向向家提亲,但在本王心里,早把向奚当成妻子。”
言语间,他将自己的贴身玉佩和荷包一同递给向奚:“这是母妃留给我的,今日赠与你。”“争储一事无论成败,我们都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回忆和月光如刀,刀刀剜心。
向奚眼里闪过怀念。
争储之路虽然凶险,但她和宋清渊心意相通,从没欺瞒过彼此。如今他却再次背弃誓言,和宁雪枂在榻上翻云覆雨……
向奚在捏紧荷包躺下,试图在钻心的痛意中寻到一丝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被推开,有人走进来。
下一刻,向奚落入一个熟悉且温暖的怀抱。
是宋清渊,许是在娇兰宫呆久了,他身上沾染的兰香重的熏人。
向奚身子一僵。
察觉到她的反应,宋清渊先开了口:“你不信我?”
“向奚,朕说过,除了你不会碰任何人。”
向奚背对着宋清渊,不知该不该信他的话。
挣扎间,宋清渊重新伸手将人抱进怀里:“向奚你放心,等朝堂稳固,百姓安居乐业后,我便遣散后宫,之后我们有了孩子,我会亲自教导他,封他做太子……”
听着这些承诺,向奚转过身,和宋清渊面对着。
呼吸交缠间,她认命了。
向奚握紧宋清渊的指尖:“怀远,以后的事情无法预料,我只希望你不要负我。”
“好。”宋清渊满口答应,低头吻住她。
夜色沉沉,一室旖旎。
翌日,天色尚未明朗。
向奚早早起身梳洗,侍奉宋清渊上朝。
未料刚把人送走,门外便传来太监的通报声:“淑妃娘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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