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隔着前世今生,宋暖声嘶力竭,眼底全是恨意。
“宋暖,你!你别后悔!”
“这可是你说的!”
见程子黔还想撂狠话,宋暖手里的扫把脱手,狠狠的朝着他丢了过去。
程子黔狼狈逃窜,离开院子之后,对着地面“呸”了一声。
等宋暖推着自行车到院子来,映入眼帘的是一脸冷漠的傅瑾舟,以及泪眼婆娑的小安安。
宋暖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瑾舟。”
傅瑾舟的脸色铁青,一双瞳仁紧缩着,唇瓣抿如刀削,浑身裹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低气压。
他冷笑了声,“原来你连下家儿都找好了。”
“什么时候办离婚?”
如果说宋暖临走之前,傅瑾舟的眼底还有一丝温情,那么现在潭底全是冰碴子。
宋暖宛如被傅瑾舟判了无期徒刑,无措的站在原地,仰望着台阶上的傅瑾舟,漂亮的瞳仁里坚定又倔强“……我不离婚。”
小安安小心的拽了下傅瑾舟的袖子:“爸爸,太好了,妈妈不离开咱们了!”
傅瑾舟的声音宛如从地狱中发出,话是对安安说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宋暖,他唇角微勾,冷意横生,“安安,从现在开始,你没有妈妈了。”
小安安“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小安安的脸颊流了下来,他眼巴巴的看着宋暖,尽管满眼是对母爱的渴望,却没有反驳傅瑾舟的话。
宋暖心如刀绞。
她从车筐里拿出了北冰洋,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儿子。
“安安,别哭,妈妈不会不要你的。”
“看,这是妈妈给你买的汽水,你不要听那个坏叔叔的话,他都是骗着你玩的,妈妈不会和爸爸离……啪!”
宋暖的心仿佛随着那个瓶子碎成了无数片。
好容易重生一世,她费尽心思追回了那封信,却还是和傅瑾舟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吗?
她的眼眶不由得一酸。
傅瑾舟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宋暖,吐出了一个冰冷的字眼。
“滚!”
宋暖怔住,大脑一片空白。
认识傅瑾舟这么多时间,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大声话都没有说过,更别提这样不假辞色。
她张了张嘴,可想到自己干的那些混账事,喉咙宛如卡了沙,一个字也说不出。
“明天九点,我们民政局见。”
傅瑾舟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中的绝望刀子一样切割着她。
他嘴角讥诮,抱起泪眼朦胧的小安安,转身进了屋子。
“嘭”的关门声,彻底隔绝了三人。
宋暖看着门板,悔恨占据了高地。
她活该,这都是她应得的。
但她不服气,强忍着心酸,倔强的道:“喂,傅瑾舟,我知道你生气,但你生气归生气,拿着汽水糟蹋算怎么回事,那可是我给小安安买的!”
“这不是浪费嘛!”
里面没有传来傅瑾舟任何声音。
宋暖就像霜打过似的,蔫了。
下班的时间到了,门外传来了自行车铃铛清脆的响声,下工的人们成群结队,边说边笑,声音清晰的传入宋暖的耳朵。
学生们也放学了,欢快的笑声如银铃一样,却怎么也感染不了宋暖。
她站了好久,直到腿脚发麻,这才想通。
就她前世做的那些混账事,纵然傅瑾舟宠她入骨也忍不了,想要获得他们父子的谅解,一定要付诸行动。
看着台阶上碎裂的玻璃碴子,宋暖转身拿起扫把和簸箕,一点点的扫干净。
傅瑾舟一时半伙不想见她,她索性转身去了厨房,准备给父子俩做晚饭。
他们的院子是傅瑾舟外公外婆的,外公外婆去世之后,就给了傅瑾舟。
傅瑾舟的父母在城里工作,原本傅瑾舟该在城里结婚的,但时母不喜欢宋暖,觉得她出身太低,配不上傅瑾舟。
为了避免婆媳矛盾,傅瑾舟选择和宋暖住在村里。
宋暖娘家是村长,家里生了好几个儿子,宋暖是老小,还是个女儿,长得还玉雪可爱,自小是千娇万宠的长大。
结婚前娘家宠爱无度,结婚后傅瑾舟更是疼之入骨。
身为娇娇女,她自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压根不知道怎么做饭。
但是经历了前世的磨难之后,好歹学了点简单的。
洗米下锅,择菜,洗菜,切菜,没有一会功夫,饭熟了。
香喷喷的大米饭,炒土豆,炒鸡蛋,还把刚才买的卤肉切的薄薄的,把饭菜放在托盘上,走出厨房,外面已经乌漆麻黑,一弯明月当头,银辉遍地。
怀揣着忐忑,宋暖敲响了门。
“吱呀”门打开,露出傅瑾舟刀削斧凿的一张脸。
其实傅瑾舟生的很好看,眉眼昳丽俊美,五官精致却英气十足,眉眼和轮廓属于越看越耐看的那种。
可惜前世的宋暖没品出他的好,更喜欢程子黔那样的糙汉,始终避他如蛇蝎,从结婚到离婚,都没让傅瑾舟碰一下。
宋暖僵硬的扯了扯唇瓣。
傅瑾舟见到她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你怎么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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