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都不是蠢人。

随着你一句我一句的拼凑，一个完整的故事终于显现。

那是关于一个少女为了爱恋所有不为人知的心事。

戚之筠于年少时跟随兄长进京述职对陶言赫一见倾心。

五年前，戚之筠听闻陶言赫澜沧关之战负伤失踪，违抗军令去西南救下了陶言赫，因为军情紧急可陶言赫又一直不醒，戚之筠只能将人安置在医馆又匆匆离开，只带走了潜龙玉佩。

不知如何出现的苏清荷冒领了这功劳，带走了昏迷的陶言赫。

夏英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大喊：“当时，刚被打完军棍，阿筠又拖着伤体消失许久，最后我们在东岳山找到的她，听说她为了心上人在那万级台阶上整整跪了九遍。”

“伤上加伤，她将养了大半年，再出现见到的却是你与苏清荷浓情蜜意，这一切全都是你蠢，手无缚鸡的苏清荷能将你带出那满是瘴气野兽的死林？”

“还问她怎么不说？这些年你有认真听她说过一句话吗？每次她刚叫出王爷你便如同避灾一般离开，还让她少在你面前碍眼。”

“现在阿筠死了，你如愿了？”夏英为好友心疼至极，不顾陶玄在场，满含怨恨地质问，“陶言赫，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戚靖拳头握紧轮椅，骨节清晰分明地泛出，却仍是理智阻止：“夏英慎言！”

陶言赫像是猛地被这质问惊醒，有些许无措。

纵然陶玄贵为一国之君，到如今这地步，亦是无法为自家弟弟辩驳一句。8

若他是戚靖，只怕会当场宰了陶言赫这混蛋。

夏英抹了把脸，哭着道：“戚大哥，都这时候了你还要为他说话吗？”

忠君爱国的思想刻在戚家人的骨血里，再说戚之筠是为国而死，死得其所，戚靖就算再恨陶言赫，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若不是他双腿残疾，出战本该是他的责任。

戚靖垂眸掩去无尽的痛苦。

妹妹，是代他而死。

他苦笑一声：“永安王，你的东西物归原主，阿筠剩下的东西，就交还给我吧！”

陶言赫定定看着手中玉佩，将剩下那封信给了戚靖，随后默不作声往外走去。

陶玄心中隐隐不安，忙唤人道：“跟着他！”

陶言赫在刚看见戚之筠的尸体时那般反应，没道理此刻在知晓了一切真相还这么平静。

然而寺外，陶言赫漠然至极的声音传来：“再跟着本王者，杀无赦！”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他已经跨马而去。

待众人匆匆赶回去，便见将军府的仆人们瑟瑟发抖跪了一地。

越靠近戚之筠灵堂，便听见仆人们惊恐的声音：“王爷，快住手，住手啊王爷，小姐一定不愿看见您这样……”

一股浅淡的血腥气从灵堂传出。

陶玄等人奔进去，只见陶言赫跪在戚之筠棺椁前，手中是一把锋利又精致的匕首。

他神色淡然地将刀划过自己手臂，轻声道：“阿筠，这一刀是为我当初欺骗于你。”

说完又是利落的一刀刺进自己小腹，他闷哼一声，嘴角却含笑：“这一刀，是我无视你三年……”

他浑身满是伤口，一身白色衣衫已经尽数染成血色。

所有人都被这场景震惊，一时竟忘了阻止。

陶言赫又猛地将刀拔出来，他温柔如情人低喃：“利箭穿心，一定很痛吧？”

“阿筠，别怕，我来陪你！”

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之下，陶言赫倏地将匕首往自己心口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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