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观棋捏着烟,同样在打量我。
我强压下心头的那一抹慌乱,移开目光。
冷硬的皮鞋抵上我的肩,迫使我不得不转过头,再次对上他的视线。
这次,他终于看清我的眉眼。
钟观棋忽然笑了。
他碾灭手中的烟头,另一只手微微调整右耳的助听器,欺身过来。
「你刚才说什么?」
钟观棋侧耳听我说话。
我看着他挺直的鼻梁,有片刻失神。
眼前的男人笑容恶劣,是华宴上的西装暴徒。
但我的阿钟,总是穿着脏污的深蓝色校服,脸上好像永远也不会有任何情绪。
他们的脸渐渐重叠。
仿佛一起附耳过来,微微垂着头,听我讲话。
「我说……」
「老板,擦鞋吗?」
我还是把那句「阿钟」咽了回去。
喉咙有些发涩,我低下头,假装开始摆弄手上的工具。
结果,手上一抖,瓶子里的东西全都洒了出来,有一半全都倒在了他的鞋上。
我手忙脚乱地擦拭,却越擦越花,甚至沾到了袖子上。
钟观棋制止了我。
「别擦了。」
他顿了顿,语气极冷。
「手擦不干净,就换舌头舔,也一样的。」
周围更安静了,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
谁都看得出,钟观棋在对我刻意刁难。
我将手上的工具重新放下,平静地望向他。
「好啊,钟少。」
「用嘴可以,但是,得加钱。」
现在的钟观棋,好像恨不得字字句句把我戳死。
我忽然觉得,他装哑巴的那几年,比现在讨人喜欢多了。
果然。
不说话,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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