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除了没考大学,我比季宁玥差在哪儿?你告诉我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啊!”
小姑娘眼圈通红的抓住男知青的手,马上就被对方无情的甩开。
“夏绯梦,我再说一遍,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不要再来找我,宁玥看到会生气。”
“季宁玥季宁玥,顾泽,你以为我为什么对你好?为什么带你回家?因为我心里有你!可是你却背着我跟季宁玥处对象,你怎么对得起我?”夏绯梦情绪激动,抓着他的肩膀耸动着问。
顾泽眉头紧紧的皱起来,满身都是书香气的男人,就连发火都是镇定的。
“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能勉强,我对你从来都没有那份心思,如果让你误会了,我跟你说句对不起,我已经跟宁玥在一起,我是你堂姐夫,以后见面,请不要直呼我姓名。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顾泽冷声冷气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小姑娘一个人站在河边,茫然又无助。
“顾泽,顾泽!”
三秒后。
噗通一声!
秋天里的河水又深又凉,很快就淹没了小姑娘的脖子……
夏绯梦在一阵头晕目眩中醒来,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扇老式玻璃,大红色的喜字,正对着她的脸,刺眼的光线晃得她头更昏沉,身旁不知是谁“呀”了一声,吓得她一个哆嗦。
“晚枝,晚枝,妈给你煮了鸡蛋,厉家人就快来了,醒醒别睡了。”女人拍了她一下,随即开始催促:“麻利起来,别磨蹭了!”
夏绯梦大脑被震的有一瞬间短路!
等等?
妈?
她母亲不是早在二十年前就过世了?
还有她,不也已经死了吗?
难道她来到了地府?
夏绯梦猛地撑着身体坐起来,才发现,
自已正处在一间土砖房里。
墙上糊的报纸看起来就有些年头了,有的地方返潮发了霉,老旧木头搭建的房梁上,一盏蒙满灰尘的灯泡,孤零零的悬挂着。
“这是哪儿?”
主要是夏绯梦面前的这张面孔,根本就不是母亲的脸啊。
夏绯梦再看向自已葱白一样细嫩的手,原本属于她干枯发瘪的皮肤,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两条黝黑的麻花辫子垂在胸口,散发着隐隐光泽,是那么的富有生机。
“蠢丫头睡傻了?这是你家,连你老娘都不认识了!”
夏绯梦眨了眨眼睛,难道她这是……
突然,她的大脑袭来一阵痛楚,像是有什么东西,拼命的在往外挤!
——原主也叫夏绯梦。
因为喜欢的男知青跟考上大学的堂姐恋爱,两个人要双双去城里,夏绯梦不甘心之下去找顾泽表白,被拒绝后一时想不开,原地就跳了河。
秋季大雨茂密,当时正好有一位军官小哥在河边防汛,见她发生意外,二话不说就跳进河里救了人。
而就是小哥的这一救,没想到会被赖上。
当时,原主表白顾泽不成跳河的事被村里的多嘴婆看见,过后在满村传的沸沸扬扬,原主面子上过不去,受不了流言的她,心里生了一个毒计。
她嫁祸给军官小哥,说是被他非礼了,想不开才跳的河,他跳河救人根本不是见义勇为,而是怕身上摊人命!
这话一出,流言又跟天上的大风刮似得,反正不要钱,得哪儿传哪儿。
要知道这年头,耍流氓可是要吃花生米的。军官小哥被她碰瓷儿,百口莫辩,他家里为了保住这颗独苗,硬着头皮过来跟时家结了亲。
原主结完亲才知道,她诬陷的人是秦穆青。
说起秦穆青,家就住在县城的军区大院里头,是根正苗红的红三代。他的父亲曾经屡立战功,他的爷爷更是百花城首屈一指的大人物。秦穆青本人也是长得俊俏斐然,年纪轻轻就做了营长,每年给他说媒的都能把厉家门槛子踏破,可想而知,他那样条件只会有大把的姑娘往上扑,怎么可能非礼原主?
原主的家人太知道她什么德行了!
季老太太为此忧心忡忡,说她就算嫁到厉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她诬赖人家秦穆青,肯定往死里整她。
于是,原主就被吓到心梗,大婚前夜一觉睡死过去了。
“秦穆青马上就来,你赶紧把衣服穿好!”王蕾将她思绪唤回,往她怀里塞了件对襟旗袍。
“妈。”夏绯梦这声称呼叫的干巴巴。
她上辈子是个不婚族,一辈子到老都没有结婚,现在刚穿越过来就要上花轿,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
何况这还是原主诬陷来的婚礼……
“我能不嫁吗?”
“你说什么鬼话呢?”王蕾脸黑下来,“那厉家车都到门口了,你跟秦穆青结婚证也都领完了,现在反悔哪里来得及?把军婚当儿戏,咱们两家都落不到好,要是惹怒了厉家去告咱们一状,咱们全家就得进去吃花生米!”王蕾把她从美好的幻想中拽了出来。
夏绯梦嘴角抽了抽,“啊”一声,看着手里的大红婚服,头越来越痛。
夏绯梦上辈子是个随性的画手,喜欢旅游,喜欢自由无拘束的生活。为了追求高度自由,她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享受一个人的自在。
直到去世前,她尝尽了晚年孤独,给人生留下满满的遗憾。
就像一句话说的:人生,不论你怎么选择,最后都要后悔。
既然都要后悔,这场婚礼也没有退路,那就暂且躺平,先保全两家颜面再说!。
原主跟秦穆青之间的事情虽然不光彩,但厉家在百花城是有头有脸的,头一次办喜事,多少也得讲究一点排场。
夏绯梦婚礼上要穿的红色旗袍,也都是厉家精心为她准备的,王蕾笨手笨脚的想给她盘个头,弄了半天也没有弄好。
夏绯梦抹完了烟粉,自已动手,三下五除二就盘好了,她头上的银簪是老太太给她压箱的,今天正好戴上。
王蕾就在屋里跟她说着话,没多大工夫,秦穆青被一群亲朋簇拥着进门。
他身上穿着一身军装,上面戴着属于他的光辉奖章,高大的身姿结实又挺拔,胸口的大红花那么的华丽鲜艳,衬得肤色白皙的他,浑身透着一股子斐然气质,简直就是一颗青翠的小白杨,俊俏的要命!
“走吧。”秦穆青对夏绯梦伸出了一只手。
这声走,他说的很冷,并没有作为新郎官该有的春风得意。
第二章 一会儿嫂子该等着急了
夏绯梦看着这双深沉的眸,犹豫了一下,才将手递给他。
这桩婚就是原主赖来的,秦穆青被硬按着头,不爽才是正常态度。
就在这时候,夏绯梦后院的邻居却说道:“诶,新郎官可不能就这么把人接走,得抱着,新娘子脚不能沾地。”
秦穆青听后,本就清冷的表情像是刮过风雪,但还是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将夏绯梦抱了起来。
男人扛枪的手臂生的很结实,掌心有着薄薄的茧,拖着不到九十斤的她,就像一个轻飘飘的物件儿,走的脚下生风。
夏绯梦隔着他身上的衣料,似乎能够感觉到他胸膛里的心跳声,沉稳、有力,他的呼吸带着一股的皂角香,细闻,似乎掺杂了一点烟草气味,并不呛人。
出门时,阳光正好打在他的侧脸,夏绯梦手臂圈着他的脖子,身体靠在他肩头,能够清晰的看见,他高耸如山峦的鼻梁,完美利削的侧颜,红润如桃花般的美人腮。
夏绯梦不自觉的轻轻动了动手,有那么一种冲动,想要找纸跟笔,将现在的画面呈现出来……
不过也只能想想了,秦穆青接亲用的是部队的车,威武的停在村口,他就这么一路将夏绯梦抱过去,将她放在座位上。
夏绯梦是村里第一个出嫁用汽车接亲的新娘,吸引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围绕着汽车,议论纷纷,有羡慕,就有嫉妒。
“听说夏绯梦是想勾引顾泽不成才跳河的,人家好心好意救她,她倒好……赖上人家了!”
“怪不得呢,我瞅着新郎官都没有乐模样,敢情是不情愿!夏绯梦以后的日子能好过吗?”
“人家厉家在县城有权有势,夏绯梦管那些?能嫁过去就是本事!”
车上,夏绯梦不用刻意听,也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她,与其给自已找不自在,她干脆两耳不闻窗外事,认认真真的享受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的婚礼。
“车先别急着走,新郎官跟新娘把手牵着,我来给你们上月老绳,只要路上红线不断,以后你们两人的日子就会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对于这些繁琐的程序,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结婚习俗,夏绯梦可以理解,很配合的将手抬起来。
看着秦穆青的冷脸,她正担心秦穆青不肯配合,下一秒,她的手已经被一只温热宽厚的手掌握住。
一条手指粗的红绳用五彩线装饰,绑绳子的人生怕它路上松开掉了,在两个人的手腕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在最后打结的时候,秦穆青低沉的开了口:“不能这样绑。”
因为他的话很少,所以每一个字都显得掷地有声。
绑绳子的人一脸懵:“那得怎么绑?”
他抬起左手,利落的给绳子打了个结,程序看起来简单,但是普通人一时半会儿又学不会。
“好了。”
秦穆青目视前方,眼睛从始至终没有落给夏绯梦,但被迫与她捆绑在一起的手,却严丝合缝的握在一起……
夏绯梦也是后来才知道,打的绳结是军用结,新婚日说‘死’这个字不好,总之,那个结除非用刀子把绳子隔断,否则就别想轻易解开。
此下。
因为看热闹的人太多,汽车缓慢的行驶才出了村庄。
夏绯梦从上车前就被叮嘱出门后不能回头看,便一直目视前方,但所有的注意力,却都在与秦穆青捆在一起的手上。
因为捆得太紧,她的手腕都被勒出一道红印。
“别动。”秦穆青低低的嗓音响起。“你越动,它只会越紧。”
十分怀疑这家伙就是故意整她!
“那该怎么办?”夏绯梦问完才觉得这个问题掉智商,她们正在结婚,捆绳子是寓意长长久久,就算她跟秦穆青没有感情,也是不能随便解掉的。
毕竟,军婚不是儿戏,尤其像秦穆青这样的家庭,最注重声望,离婚会影响他的职业生涯,搞不好,他们俩真得捆绑一辈子!
“忍着。”秦穆青一记警告投来。
夏绯梦倒是想忍,但通向县城的乡路颠簸,骑车摇摇晃晃,导致夏绯梦坐不稳,一条绳子又禁锢她无法向另一边倾斜,便导致她的身体半靠在秦穆青身上,看起来有点像……倒贴。
这样近的距离,更能让她清楚的闻见秦穆青身上的气息,不自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能够感觉的出来,秦穆青那双凉薄的眼睛里,透着很深的隐忍。
“嘿嘿,不好意思啊嫂子,路不好走,你跟厉营先忍忍,到县城就好了。”开车的司机叫李国强,面相挺憨厚的,对夏绯梦倒是客客气气的。
秦穆青没说什么,不想让夏绯梦挨他太近,无声弓起手臂,给她一些支撑。
夏绯梦这才好了点,轻轻的出了口气,一直坚持到了县城……
婚礼大多都是那些流程,繁琐,又折腾人。
夏绯梦来到厉家,下车前,头就被一块红布蒙上了,在厉家人的引领下,和秦穆青拜了天地。
酒席撑开后,秦穆青便跟父母在外头应酬,夏绯梦被留在婚房,因为一直有人看守,她只能顶着红布,静静的坐着等秦穆青到来。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夏绯梦坐得有些昏昏欲睡,新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顶开。
“诶诶,兄弟们,今天可是厉营大喜的日子啊,咱们可得抓紧机会,好好给他庆贺!”
“对!厉营可是咱们院里头一个结婚的,这些年咱们被他压迫,如今是时候翻身农奴把歌唱,必须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厉营,别杵着啊,一会儿嫂子该等着急了!”
夏绯梦感觉到屋里的嘈杂,一瞬间睡意都跑光。
“新郎官掀盖头。”
随着提示声落下,一双皮靴来到夏绯梦面前,红布被扯下来,她眼前的视野瞬间开阔。
正在她面前,秦穆青的眼神看起来有些昏沉,眸色又黑又重,一种沙发凛冽的冷感徘徊在其中。
而他的身后,站了大概十来个人,有男有女,大多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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