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傅南浔相处起来,尴尬到难以言喻。
我们唯一的共同话题便是念了同一所大学,在唯一的共同回忆里,我几次三番把他玩弄在股掌之间。
尴尬了一整天,我终于忍不住想要缓和气氛,斟酌着开口:
「那个……你记不记得……」
共同话题里全是雷点,我突然觉得自己冒进了,可是话已经说出了口,傅南浔十分给面子地朝我看了过来。
我硬着头皮踩雷:「陈家那个小少爷,孩子都两岁了。」
陈家独子陈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大学时候与傅南浔臭味相投,作风奢靡到令人咋舌。
当时我们聚在一起总会提起他,说他自甘堕落,与傅南浔为伍,又说他烂泥扶不上墙,一辈子也就泡死在女人窝里了。
可他是我们圈子这个年龄层里第一个结婚又第一个生子的人。
傅南浔出国后他便消失在了圈子里,等再听到风声时便是娶了隔壁学校年轻有为、书香世家出身的大学老师。
一场人人艳羡的世纪婚礼,为这段鲜为人知的姐弟恋造了一个幸福的结局。
傅南浔看我的眼神有些无语,他说:「陈宪的儿子,认了我作干爹。」
我震惊得瞪大双眼。
「我怎么不知道?」我惊觉,作为他的妻子,我是不称职的。
对他的社交圈子还停留在大学,以为一切都留在了过去,对现在的他一无所知。
傅南浔轻描淡写地丢下一个重磅炸弹:「还认了你做干妈,孩子满月的时候,我替你送了一对如意锁。」
原来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一年回一次国,几乎在南非落地生根。
陈宪儿子满月和两年生日,他都亲自到场,甚至每次都会顺道回家。
只不过我们差点缘分,一次都没遇上。
「他一岁生日的时候,我给你打过电话,问你是否要跟我一起去。」
我刚要反驳,他继续道:「是个男人接的电话,说你在睡觉,让我滚远点。」
我直接从沙发上滑了下来,两股战战,心跳如雷。
傅南浔却是一副丝毫不在意自己或许被戴了绿帽子的样子,绅士地扶了我一把。
「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没有男人可以随随便便接我的电话,我也不会在别的男人身边睡觉,除了一个人,我的亲表弟沐临泽。
他比我小两岁,跟我穿同一条裤子长大,不是亲姐弟,胜似亲姐弟。
傅南浔知道沐临泽的存在,但他们唯一的交集是在大学,我甩傅南浔的时候。
为了达到羞辱他的目的,我和他提分手的时候选在了沐临泽的生日宴会上。
众目睽睽之下,一向肆意轻狂的小少爷神志尽失,拉着我的手,第一反应是道歉。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一个劲低声下气地道歉、挽回。
我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趾高气扬地看着他:「谈过那么多男朋友,你是最难甩的一个。分手就是分手,我玩腻你了,懂吗?」
那个场面十分混乱,如今回想起来,我一度呼吸不顺。
奚落声自四面八方传来,利剑一般刺向傅南浔。可他眼里只有我,纵然很多人看不起他的出身,可他也总是高傲的,一双眼睛时常慵懒又漫不经心,偶尔兴致上来了用钱打压一下那些抱团的公子哥。
我们都不想承认,我们这些人,哪里是看不起,哪里是孤立,分明是地位受挑衅后又无可奈何,顶着名门之后的帽子,眼红傅南浔的肆意妄为。
也没有人愿意承认,自从傅南浔将一个出言不逊的公子哥揍进医院,却能云淡风轻地拿出一大笔钱摆平后,我们就开始潜移默化畏惧他。
能让一个偌大集团的公子哥吃下这个哑巴亏,是多大一份财力。
我的话让傅南浔大受打击,有人嗤笑:「你看他的样子,像一条被遗弃的狗。」
沐临泽则是从人群中挤出来,一脚把失魂落魄的傅南浔踹倒在地,叉着腰嘲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肖想我姐?你给她当狗我们都嫌你晦气。」
在这样的背景下,我连婚礼都没敢邀请沐临泽。
「那是怎样?」傅南浔看着我,语气十分冷静。
我额头冒出冷汗,视死如归:「那是沐临泽。」
傅南浔的目光有了松动,但不是我想象中的听到故人名字的愤怨,他似是突然松弛了下来,眉目舒展。
「嗯,我知道了。」
想象中的风雨没有到来。傅南浔接了个电话,我偷偷去看他,被他逮了个正着。
电话那头的人似是与他关系不错,他嘴角漾起笑意,眼睛看着我,却对电话那头的人道:「嗯,她在家。好的,我问一下。」
我回过神来,听见他问我:「等会儿有安排吗?带你去见见我们干儿子。」
我偷窥被逮,心虚得厉害,慌乱地顺着他的话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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