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赵谦舟就在学校里出了事。
他被举报对自己的学生实施性侵。
学校方知道后,立马将这事压了下来。
「这些女的真是闲得慌,一点屁事都要举报。」
接到电话的杨银霜咬着牙,一副愤愤的样子。
随后她看向我说道:
「我儿子叫你找时间过学校一趟,帮他摆平这个女生。」
见我不出声,她又甩过来一个白眼:
「反正你也帮过那么多回了,现在在这装什么。」
没错,在我成为赵谦舟妻子的这十八年里,我已经面对过许多个这样的女生。
赵谦舟的恶行,已经被包庇了将近二十年。这二十年里,受害者不计其数,能让我出面的只是冰山一角,其余大部分都胆怯,不敢站出来发声。
举报的女生叫陈童,不卑不亢,很是勇敢。
我坐在陈童面前,对她眼里的勇敢和倔强羡慕不已。
陈童开门见山:
「我想知道你作为女性,现在坐在我对面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理?」
我环顾四周,陈童将谈话地点选在了一个没有监控的图书室,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我们二人。
「妹妹,我不是来跟你谈判的。」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里带着几丝坚定。
陈童眼里充满了疑惑,我继续说道:
「这一次,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让她将赵谦舟实施罪行的证据给我,我会帮她。
陈童满脸的不相信:
「你和赵谦舟是一家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抿了抿嘴,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压抑和痛苦又在这一瞬间充斥我的身心。
沉默了好久,我终于开口:
「因为我是十八年前的受害者。」
十八年前,我是一名刚入学不久的女研究生。
我家境贫寒,父母在偏僻的乡下务农,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走到今日。
但不幸的是,我性格孤僻内向,成了宿舍其他几人排挤的对象。
我为了逃避寝室里的人身攻击,总是一个人窝在工作室里,时时会偷偷抹几把眼泪。
这时,赵谦舟出现了。
他大我八岁,却已是中文系有名的导师,面上总是带着和善的笑。
他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或是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跟他述说。
「我是你的老师,我会帮助你。」
他的出现对那时的我来说是一个救赎,后来却把我引向一个更为痛苦的深渊。
在我对赵谦舟放下戒备心之后,他邀请我独自到他的办公室,说是想让我尝尝他母亲做的桃酥饼。
我以为这是他关心我、帮助我的一部分,便毫无防备地去了。
结果在这个办公室里,他将我按在了身下。
事情发生后,我抱着裸露的双臂,眼神空洞,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许久。
我胆小,不敢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也自知不会有人站在我这一边。我听着赵谦舟的甜言蜜语,竟也慢慢麻木了自己。
后来我发现,我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一开始赵谦舟大发雷霆,质问我为什么不早点说。
而我被他带去医院,被医生告知腹中是个男胎后,他瞬间转变了脸色,改口要将这孩子留下。
我在那段时间里患过抑郁症,曾想过轻生,却被赵谦舟发现。
他对我承诺,只要我顺利地把孩子生下来,便会娶我进门。
我看着他那双假装深情的眼睛,除了欺骗自己这是爱以外,我别无选择。
我生下了孩子,赵谦舟也确实兑现了承诺。我为了避人口舌,从学校退学,全职当起了他的妻子。
然而,当我进入赵家后,赵谦舟便如一头披着羊皮的狼,撕下了他伪善的外衣。
我的噩梦就此开始,不,应该从许久之前便开始了。
我没有靠山,受到赵家的欺负也无处诉说。
我隐忍了十几年,没有哪一刻不在等待着复仇的那一天。
这十几年里,我偷偷录音,专门买了台二手手机给我每次的伤疤拍照。
我帮赵谦舟摆平了很多位受害的女生,但其实背地里都悄悄保存了我见过她们的证据。
我始终知道,我被压在他们的手心下无法动弹,即使真想扑点什么水花,也会被他们悄无声息地压下去,随即等待着我的又将是一场暴力。
所以我等了好久,终于抓住了这个将赵家暴露于公众视野中的机会。
赵谦舟使力让这火势小了许多,我必须趁现在重新多添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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