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宝一怔,随即猛地又锤了下床榻:“嗷……疼疼疼,容芍,一定是她!”
旁人不知道秦叡的行踪,可容芍身为他的贴身女官,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她一定是记恨自己上回打了她,所以故意报复。
她气得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容芍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冷不丁一睁眼就瞧见一道黑漆漆的影子立在床前,她心跳猛地一滞,尖叫就在嘴边却忽然哑了一样,半分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身体却自发记起了十分惨烈的回忆,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体温也开始流失。
她紧紧抓着被子,一点点往墙角挪,恐惧却仍旧如影随形,爬虫一般啃噬着她的身体,连呼吸都艰涩了起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这份恐惧折磨到窒息的时候,一点烛火突兀地自黑暗里亮起,虽然不甚明亮,却清楚地映照着来人的脸。
那不是梦魇里的魔鬼。
容芍凝滞的呼吸骤然解封,她歪倒在榻上张开嘴大口喘息,失态得连问安都忘了。
秦叡拧眉看着她,眼底深沉如永夜浩瀚的天穹。
“你怎么了?”
容芍白着脸摇头,手脚并用往床边挪,似是打算下地,声音却含糊又嘶哑:“做了个……噩梦。”
秦叡抬手,只轻轻一推,强弩之末的人便栽回了床榻上。
“朕问你,怎么了?”
容芍抿紧了嘴唇,倔强地摇头想证明自己没事,额头的冷汗却在逼近的烛光映衬下变得十分显眼。
秦叡抬手,指腹一点点将冷汗尽数擦去,他摩挲着湿漉漉的指腹,语气意味不明:“你当年举家下狱的时候,都没这么失态过。”
容芍狼狈地低下头,连直视眼前人都不肯。
秦叡也没再深究:“不说就算了,朕对你的事并不感兴趣……只是有句话想问你。”
他逼近一步,挺拔的身体衬着烛光映照出的阴影,沉甸甸的压迫感凶兽一般往人身上扑:“朕去昭阳殿的消息,是你告诉庄妃的?”
容芍仍旧没开口,但不否认就是默认。
秦叡眯起眼睛,声音冷沉:“朕警告过你,别打悦妃的主意。”
话里锋利的敌意刺得容芍心口一疼,她咬了下舌尖,借着疼痛终于清醒:“皇上深夜过来,就是为了找奴婢算账吗?”
“不然呢?”
秦叡一哂:“我们之间还有别的可说吗?”
容芍也想笑,却是苦笑:“是,你警告过我,可即便你是皇上,做事也得讲道理吧?”
她扭开头闭上了眼睛,仿佛不愿意再看眼前人一眼:“皇上下次再来兴师问罪,记得带上证据。”
秦叡像是被她激怒了,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后颈,逼着她睁开了眼睛,脸色阴沉沉的几乎要沁出墨汁来:“容芍,你还是不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再敢挑衅朕,这辈子都别想去滇南。”
他将人推倒在床榻上,转身欲走,衣摆却被一扯。
他脚步一顿,循着料子绷起的角度看了过去,就见衣摆另一端正被容芍捏在手里。
他突兀地愣住了。
容芍也怔了怔,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抓住秦叡衣角的,大概她刚才真的被吓到了,哪怕这份突如其来的惊惧是秦叡带给她的,她却仍旧下意识地向他寻求了安慰。
“对不起……”
她僵硬地松开手,任由那衣摆自指尖滑落。
秦叡也没再追究,抬脚就往外走,却又在门口顿住了脚,半晌语气硬邦邦地开口:“过来暖床。”
容芍怔了许久才应了一声。
深更半夜,宫人们也都歇下了,容芍随意披了件衣裳就跟在秦叡身后去了正殿。
蔡添喜看见她这个时候过来略有些惊讶,以往她都是这个时辰离开的。
容芍却不好解释,只点点头算是行礼,便亦步亦趋地跟着秦叡进了内殿,动作熟练的服侍他洗漱更衣。
以往这些活计她都是不会做的,可进宫后不过半个月就被宫规逼着学会了。
那段时间因为秦叡的示意,她几乎每日都要挨戒尺,掌心的肿胀几个月才消下去。
秦叡全程一言不发,大约还在为她算计萧宝宝的事生气,容芍也不想去触他霉头,刚才的惊吓让她现在都有些回不过神来,万一再说错了话,她怕没心力去找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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