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泽晚饭后,去了阳台打电话。
桌子上仓促买来的生日蛋糕,一口未动。
我盯着他,看见手机微光照出了他的侧脸,眼底溢出了柔情。
那是年轻时的顾渊泽看我时,才会有的样子。
我没有说什么,默默收拾了碗筷。
第二天,只身去了游乐场。
我们毕业很多年了。
游乐场也翻新了无数次。
唯独我坐过的摩天轮,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
「顾渊泽,下次能不能先陪我?」
沈宜穿了件白裙子,挽着顾渊泽的胳膊,委屈至极。
「昨天她生日。」顾渊泽平静地解释,「平常不都在陪你吗?」
「你都不爱了,过什么生日。」沈宜开始耍小脾气,「我年纪轻轻,就扑在你个老男人身上,你还不珍惜。」
顾渊泽笑出声来,「我老?你床上的时候怎么不说?」
「是是是,有钱帅气体力好,行了吧?」
他被沈宜拉着,坐上了摩天轮。
「女士,您是跟男朋友一块来的吗?摩天轮顶端可以许愿哦。只要从下面开始接吻,一直到顶点,就能保证白头偕老。」
售票员把我拦在外面。
我没有理他。
直愣愣地盯着顾渊泽和沈宜坐上摩天轮。
他的手慵懒地搭在铁栏杆上,歪头看着沈宜往头上戴兔耳发箍。
几次都没戴上。
最后他抬起手,捏住沈宜的下巴,固定住脸。
用另一只手轻轻一扶。
角度偏后一些,方便他随后吻了上去。
两个纠缠在一起接吻的身影,随着车厢的升高,逐渐模糊。
顾渊泽主动的,并没有将人放开。
阳光刺眼。
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却不肯眨眼。
直到高到我再也看不见里面的人影。
我突然疯了似的,给顾渊泽打电话。
一开始,是被摁掉了。
我一边哭,一边继续打。
接连几次后,电话接起了。
是沈宜。
「眠眠姐,」她声音里带着被人打搅的不悦,努力维持礼貌,「顾总在开会,您有事吗?」
「把电话给他。」
「他不方便——」
「听不懂人话吗?把电话给他!」
沈宜一言不发地把电话递给顾渊泽。
他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带着一点哑。
「眠眠,怎么了?」
我盯着已经到达顶点的摩天轮,轻声说:「顶点的风景,好看吗?」
那头突然一阵死寂。
「顾渊泽,如果我不打来这个电话,你要跟她许愿,一辈子在一起吗?」
客厅里,顾渊泽已经坐在我对面,沉默了很久。
「眠眠,一定要这样吗?」
茶几上摆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是我找做律师的同学,紧急拟出来的。
他简单地翻看过后,说:「很潦草,许多条款都存在争议。」
我仅仅攥着手,「这种时候,你能对我说的话,就只有这个是吗?」
顾渊泽沉默了片刻,「对不起。」
我眼泪没忍住,掉下来。
「哪怕条款潦草,我九你一,不可以吗?」
「你是过错方。」
「你赠予沈宜的财产,我追回,不可以吗?」
对上我红红的眼睛,顾渊泽一句话没说出来。
我将协议书狠狠砸向他的脸。
突然哭出声。
「顾渊泽,你还有没有心啊?」
「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他眼底闪过一抹痛色,突然抱住我。
「眠眠,对不起。」
「是我一时糊涂。」
「能不能不离婚?」
我哽咽道:「你陪她去马尔代夫的时候,知道我在生病吗?」
「你知道我痛经一次比一次严重,是因为流产太多次吗?」
「顾渊泽,上一个孩子,是因为我给你挡酒流掉的。」
「因为你有胃病。」
「可是你做了什么啊?」
「你替沈宜挡酒。」
说到最后,我泣不成声。
顾渊泽紧紧抱住我,安抚般揉着我的头发,「对不起,不会了。」
「眠眠,我把她开除,彻底断掉,好不好?」
那天晚上,我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火。
歇斯底里。
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
顾渊泽无言以对,只能轻声安抚我,「眠眠,别这样,你手破了。」
我声音嘶哑,哭到最后,跟他说的,也只有四个字:「我们离婚。」
顾渊泽揉了揉我的头发,低声说:「眠眠,我会处理好一切。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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