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连原本目不斜视,正在开车的司机都不由得方向盘打滑了一下。
威漾的表情却并没有变化:“想休息?”
时舒静静道:“不是,我想离职。”
车厢内一时寂静。
他松开她的手,从她身上缓缓坐起,深邃的眸紧盯着时舒。
“理由?”
时舒平静道:“没什么理由,不想再做了。”
23岁时,她义无反顾跳进他的温柔陷阱,原以为属于自己的会是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
可三年过去,时舒终于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于她而言,威漾是她的全部。
可于威漾而言,她不过是一个能干的秘书,称职的情人,有她在是助力,没她在也不会觉得可惜,她随时都可能被任何人替代。
时舒不是没有幻想过和他在一起,但当看到戚家为他挑选的一个又一个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而在他第一次和豪门千金相亲时,她也曾忐忑问他,以后他会不会真的和这些人结婚。
他那时刚从她的床上下来,看着她的眼神,明明是笑着的,却又仿佛她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他说,不然呢?
是啊,不然呢?
像他这种身份的人,不和这些门当户对的名媛千金结婚,难不成要和她这种无权无势,孤儿院出身的女人在一起吗?
就算他还让她待在他身边,也不过是一辈子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罢了。
她允许自己犯贱三年,不代表允许自己犯贱一辈子。
“想好了?”
威漾语气并不重,却凭空带着一股压迫感,方才的柔和荡然无存。
时舒迎着他的目光,“想好了。”
威漾闭了闭眼,声音薄凉无波:“随你,明天我通知人事部招人。”
时舒原本紧张的心顿时松了松,心底却又有一丝复杂的苦涩。
果然,他身边的秘书位置,是谁都可以。
她垂眸,不再说话,原本暧昧着的车厢氛围也瞬间变得沉闷起来。
几秒后,威漾接到电话,是刚才的相亲对象打来的,声音甜得像是掺了蜜。
“戚总,我的车坏了,您能回来接一下我吗?”
威漾沉默了几秒,随即“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随后淡淡冲司机吩咐:“回去接杨薇,前面先停车。”
接着,他又冷漠的看向时舒:“你在车上不方便,先下车,自己打车回去。”
时舒身子陡然一滞,这是在高架,他竟然打算把她丢在这儿!
仿佛并没觉得自己的决定有多无情,威漾的表情淡淡,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如同谈判桌上对待对手的薄情,“别耽误时间,赶快下去。”
时舒素来平静的呼吸忽然凌乱了几分。
他明明不满意那个杨薇,却仍然可以为了而在这么危险的高架上丢下自己。
是啊,一个是跟他相亲的千金小姐,一个是可有可无的地下情人,他当然应该这么做……
“好的戚总。”
时舒眼眶微红,再次平静了呼吸,顺从的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下起了暴雨,她连伞都没拿,一个人在雨中踽踽独行,说不出的落魄可怜。
迈巴赫里,司机看着前面快要被风吹倒的倔强女人,有些不忍道:“戚总,高架上是打不到车的,而且外面还下着这么大的雨,时秘书好像还是生理期第一天,她在等您的时候还去药店买了止痛药,她……”
听着司机求情的劝说,威漾合上眼,语气冷漠得不行,“我是你老板还是她是你老板?再多一句嘴,你也给我滚下去!”
司机吓得不敢再劝,惟恐丢了这份工作,连忙发动车辆。
车辆疾驰而去,从时舒身边经过,扬起的水花溅了她一身。
看着无情开走的车辆,时舒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小腹处的坠痛感也开始一阵阵的传来。
她忽然想起从前,有次她去一个山庄帮他谈合作案,凌晨12点才离开,因为打不到车,一筹莫展时发现威漾竟然特地开车来接她,得知她生理期后,更是让她靠在他怀里,纾尊降贵的用大手一遍又一遍的揉着她的小腹。
那次她感动的不行,总觉得他对自己有过真心。
如今想来,这不过是他对待情人的方式罢了,听话的时候便宠宠,不听话了就随手扔掉。
只是,时舒啊时舒,你怎么愚蠢到花了三年时间才看清。
时舒在雨中走了整整一个小时,最终因为腹痛晕倒在了高架上。
好在最后有车辆发现了她,把她送到了医院。
躺在医院输了一夜的针,时舒红着眼看着窗外的月亮,一夜难眠。
直到第二天早上天亮,她才拔掉针头,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仪容,打车去了公司。
去公司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人事部递交离职报告。
原以为很快就会有结果,结果直到快下班前,人事部都没有回复。
时舒跑去问,才被告知她的离职报告居然被压在了威漾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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