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人如其名,野。
是北高出了名的拽哥,有钱有颜,身材健硕。
第一次和他见面,是在地铁上。
他揪住偷拍我裙底的猥琐男:「干什么呢你?!」
「我……我干什么了?!」
「偷拍女孩!什么贱男人?!」
「谁让她穿成这样!」
从警局出来,我怯怯地拿出药酒,充满感激地看着他。
方野看了看我围在腰间的外套,接过药酒。
「别管他说的,小女孩就得穿漂亮裙子嗷。」
天色晚了,他一路送我回家。
到了小区门口,我笑了笑,低声说谢谢。
方野咧开嘴角:「小事儿。」
后来开学,很巧,我们分到了一个班。
座位是根据成绩来选的。
不管我坐哪,方野一定会在我的后桌。
从高一到高三,我们做了三年的前后桌。
这人就没认真上过课,不是睡觉、打游戏,就是扯我的马尾。
「林晓笙,刚才讲到哪了?」
「林晓笙,你用的什么洗发水啊?」
「林晓笙,作业给我抄抄。」
看,就是个混子。
可这个混子实在太聪明,我绞尽脑汁才能做出来的题目,他三下五除二就能解出来。
到了高一下学期,我陷入了情绪的怪圈。
父母离婚后,各自组建家庭,我跟着妈妈。
可我像一个局外人,加入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我铆足了劲,考上北城最好的高中,拿到了免学费的名额。
要生活费的时候。
妈妈说:「笙笙,你体谅一下妈妈,我刚结婚,我实在顾不了你。」
爸爸说:「闺女,问你妈去,你弟弟还小,体谅一下爸爸,爸忙得很。」
高二那年暑假,我在内衣抽屉里找到一件写着字的内裤。
上边写了两个字——
「好香。」
我把晚饭都吐出来了。
整个高三,我找了房子,搬出去一个人住。
继兄刘源时不时的骚扰,更让我烦心。
可笑的是,我称作「妈妈」的人,让我不要学那些勾引人的做派。
心死不过如此。
我只祈求高考快点到来,那是我逃离他们的大好机会。
也许是脸色太过憔悴,一向吊儿郎当的方野忽然严肃起来。
面对他的询问,我只说快高考了,压力太大。
他对我的家庭略有所知,但从不逼我说。
方野家庭富足,不只是物质上。他的父母常年外出考察,却从不错过他人生的重要阶段。
百日誓师的时候,他的父母从云南赶回北城,带着他们亲手制作的植物标本作为久未见面的礼物。
阿姨小心地从钱夹掏出两枚平安符,递给方野后,竟然也给了我一枚。
阿姨摸摸我的脑袋,说这是保平安的,让我千万收下。
叔叔则搂着方野笑:「儿子,这个礼物酷不酷?」
太……酷了。
而我的父母,根本无暇顾及我这个无关紧要的女儿。
我看着他们,好像一个偷窥他人幸福的小偷。
也许是自尊心作祟,刘源的事儿,我一丁点儿都不想让他知道。
少年沉默两秒。
「今晚学校放电影,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那天晚上,方野带着我去了海边。
他说:「我烦的时候,就来这大喊两声,你也嚎,快!」
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后来我们两个简直像刚从动物园跑出来的猴子。
嚎完后,我俩对视,都忍不住大笑。
手心一暖,方野捏了捏我的手心。
我的眼眶忽然酸了。
方野朝我笑:「我知道,考试重要。」
他放开我的手,低头看我。
「我先排个号,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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