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两人具是一愣。
丁敏脸色瞬间苍白,覃之柏回头,脸上的厌恶毫无遮掩:“公主,慎言。”
白素卿表情一如既往的淡:“驸马不要忘了。”
覃之柏半句话都不想与她多说,扶着丁敏径直离开。
等他们走后,白素卿抚上心口,感受着越发剧烈的疼痛,脸色煞白。
入夜,白素卿坐在床边,点了一支红烛。
但等到烛火燃尽,她也没等来覃之柏。
这是第一次,覃之柏没有赴她的约。
大约是因为这是军营,他认为不用再听她的命令。
叹息一声,白素卿缓缓起身。
……
覃之柏从改为议事厅回到书房,看见坐在榻上的白素卿不由一愣,随即狠狠皱眉。
战事的不顺让他口出恶言:“公主这般作态,和青楼女子有什么区别。”
白素卿一愣,只觉得心脏像破开大洞,寒风呼啸着朝里涌入。
覃之柏还在训责:“此刻前线战况不明,公主为君,却执念于儿女情长,不如像丁敏那样做些实事!”
白素卿攥紧手,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解释。
覃之柏的毒,只要过了今夜就不会再复发,她也没必要再解释。
白素卿只是解开衣带,缓缓起身。
肌肤胜雪,黑发如墨。
她哑声开口:“三月之约作废,过了今夜,本宫便算你完成约定。”7
泠然的空气攀爬上每一寸肌肤,激起战栗,白素卿上前一步,轻轻靠进覃之柏怀里。
她轻轻闭上眼,将覃之柏的手往自己腰间带,尾音带着颤:“要我。”
覃之柏呼吸陡然一沉,下一刻,白素卿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便倒在了榻上。
黑夜如同薄被覆盖两人,床榻间陡燃无尽烈火。
辗转噬咬,白素卿放肆至极,胸腔处却骤然传来尖锐刺骨的痛。
这一次,白素卿没能压制的住,鲜血瞬间溢出嘴角。
她猛然顿住,将那股腥甜狠狠咽下,将头埋进枕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焰终于熄灭。
就在覃之柏穿戴整齐时,白素卿突然叫住他:“千绝。”
他回头,脸上仍是冷冰冰的厌恶。
白素卿慢慢坐起身,一双眼看了他很久,才轻轻开口:“将军,万事小心。”
覃之柏眉心拧起,不知道白素卿又是什么心思?
他不愿去多想,转身就要走。
打开书房门时,白素卿郑重的声音传入他耳中:“霍将军,中原便托付给你了。”
他脚步一顿。
听见白素卿又说:“中原的万千黎民百姓也托付给你了。”
覃之柏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异样。
但他随即迈开脚,大步离开。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白素卿才猛然趴向床头,吐出一口血来!
再醒来时。
白素卿睁眼便瞧见玄清坐在床边。
她张了张嘴,嗓音暗哑:“你怎么在这里?”
玄清对上她不甚清明的眼,哑声开口:“你的酒忘在了寺里,你说过,你一定要喝完它。”
“是吗?”白素卿撑着床沿想要起身,又是一阵猛地咳嗽,身形不稳。
这一次,玄清伸手扶住了她。
只为一人,跋涉千山。
出家人本该看破红尘与生死,可听闻白素卿随军出征,他却瞬间乱了心神。
佛渡世人,却难以自渡。
玄清攥紧佛珠:“白素卿,你快死了。”
白素卿咳出喉间血,却是露出一个轻松笑容:“这不是你我早就知道的事?”
玄清沉默半响,无法压制声音中的低沉:“我后悔帮你渡毒了。”
白素卿诧异无比,声音淡然却坚定:“玄清,中原可以没有长公主,却不能没有大将军。”
三日后,覃之柏正式率军出击。
白素卿留守庆城,临行前。
白素卿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这是本宫赠与将军的出征之礼。”
覃之柏猛然抬头,眸色凌厉:“公主这是何意。”
白素卿静静的看着他,将和离书往前递了递。
“本宫以此书,祝将军大胜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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