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大舅在镇上读初一。
我带着我妈到学校的时候,大舅正盘着腿,坐在教室后排课桌上,跟同学打牌。
上辈子大舅拽得二五八万的模样,在我眼前浮现,我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呼在他的后脑勺上。
大舅被打蒙了,一边骂三字经,一边龇牙咧嘴地回头,想看看是谁的手劲这么大。
看见是我之后,大舅的眼神更蒙了:「妈——你咋来了,你咋打我呢?」
呵,此刻这个天选的老张家唯一男丁,还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样的未来。
我揪住他的耳朵,将他从座位上拽起来:「滚起来,跟我回家,割麦子!」
大舅一听立刻不干:「妈,我是老张家唯一的男丁,将来是要考大学,做大事的,怎么能回家割麦子呢?这不是浪费我时间吗?让小妹帮你不就行了吗?」
大舅周围的各种家唯一男丁们,也都跟着点头。
我对大舅龇牙一乐,扬手就扇了他一个嘴巴子。
「还敢顶嘴!
「你妈你妹在地里割麦子,你在学校打牌,你就是这样当儿子,当大哥的?
「你们学校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在大舅懵逼的眼神中,我拍打着大腿,哭了起来。
「我的命好苦啊,二十四就死了丈夫,唯一的儿子还是个畜生,不孝不悌不友不恭,自己在学校里享福,让我这个亲妈和他妹妹去地里割麦子!
「他是我老张家唯一的男丁呀,是家里的顶梁柱呀,我指着养大了他给我撑起一片天呀,谁知道我养了一块叉烧呀,早知道还不如让他爹给他射墙上呀!」
在我的印象中,每逢我姥姥想要我妈付出什么而我妈不愿意,她老人家就会拍着大腿,坐在我家门口哭。
哭她自己命苦,哭她女儿不孝,一直哭到我妈在围观村民的指指点点中抬不起头来,最后不得不妥协。
她才会施施然站起来,擦干眼泪:「我可是你亲妈,哪有闺女不听妈话的道理。」
现在,我把我姥姥那一套道德绑架,原封不动地移到我大舅身上。
大舅在同学们指指点点中,渐渐慌乱。
他手忙脚乱地来拉我:「妈,你别哭了,我跟你回去!」
我抹抹眼泪,爬起来,欣慰地看着他:「这才是我的好大儿。」
「张庆来,你要记住,你是咱张家唯一的男丁,所以必须给妈撑起一片天,妈现在可就靠你了。」
不得不说,看着大舅张口结舌,觉得仿佛什么不对,但又不知道什么不对的模样,真是太爽啦。
我拉着大舅的手,往外走。
路过教室门口,正好遇见闻讯而来的老师。
老师问我干什么。
我冲老师竖了一个大拇指:
「老师,多亏了你会教育,俺儿长大了,要跟俺一起回去割麦子呢!
「啥时候麦子割完了,啥时候俺再让他回来上学。」
就这样,大舅稀里糊涂地被我拖出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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