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泽,你不能杀他。」
女人伸展双臂挡住身后的人,倔强地抬起头同我对视。
我看了看她身上那件不染尘埃的白袍,大脑嗡嗡作响。
怎么又来一个?
她见我不说话,胆大些站了起来继续同我辩驳:
「犀泽,不要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无辜人。」
我沉默片刻,指了指她身后的人:
「他在我年纪尚幼时故意踩断我一根肋骨,无辜吗?」
她:「不要伤害手无寸铁的人!」
我:「在你来之前他拿着突变双刃砍我,他手无寸铁吗?」
她:「可你没有受伤啊!还是放过他吧,我相信他也不是故意的。」
此时瘫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适时啐了口血唾沫:
「呸!你仗着自己内力深厚打赢我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自封穴道丢掉武器跟我比一场!」
我闪到男人面前,他立刻闭嘴吓得往后瑟缩了一下。
白衣女子立即扑了上来拦住我。
我隐隐约约听见从她身上传来的声音:
【对!宿主!就是这样!像你这样劝他从善的女子还不得迷死他?】
我再度陷入沉默。
这已经是我做魔界之主以来第十二个来攻略我的人了。
前十一个来攻略我的人都跟她差不多,总是穿着一袭不染尘埃的白衣。
每每看到那身白衣服我总是会想,在环境恶劣的魔界,这衣服到底一天要洗多少次?
她们不但穿衣风格很像,就连目的也都一模一样——
攻略我。
在我手刃仇敌时她们跳出来劝我从善;在我惩治叛徒的时候劝我宽容;在我与天界开战大获全胜时劝我投降。
在她们的眼中,爱就是万能的,没有什么事情是伟大的爱做不到的。
以至于最后她们攻略失败时,总要一副痛彻心扉又对我失望至极的样子看着我说:
「我以为我能感化你,是我错了,你就是最无药可救之人,犀泽,我要走了,再也不回来,现在如你所愿,你的身边再也不会有一个人时时刻刻劝诫你、心疼你了。」
我:「已阅。」
后来,她们都无一例外消失了。
但谁在意呢?
反正我不在意。
最开始,我想将她们通通杀了了事。
可后来我发现,她们身上有奇怪的东西在引导她们、保护她们,让我无法伤害她们。
以至于到现在,第十二个来试图让我爱上她并被她用爱感化的女子出现时,我仍然毫无办法。
她亦步亦趋跟在我的身后不停念叨着:「从前的仇恨是从前的,为什么非要执着过去呢?他刚刚都已经求饶了,你为什么还要把他关起来?」
我没理她,她就转换路线给我做了一碗粥。
她端着热气腾腾的白粥放在我的书案前,俯下身来双手撑着头,眼巴巴盯着我:
「这是我亲手做的,你一定没尝过别人亲手给你做的东西吃吧?」
同一时刻,她身上那奇怪的声音又响了:【宿主厉害啊,一碗粥肯定把他感动死了。】
我业已辟谷,压根没有要喝的意思。
谁知,她不停地将碗往我手边推:「你尝尝你尝尝,真的很好喝。」
「扑通」一声,那碗被她推倒,滚烫的白粥打散在了那些我刚批阅好的奏章上。
我的眼皮直跳,咬着牙:「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嘿嘿一笑:「我就是觉得你地牢里关的那些人都太可怜了,你行行好,把他们放了吧。」
「你看啊,你一个高高在上的魔界之主,他们都怕你,没有人敢接近你,只要你把他们放了,我相信以后魔界众生都会感激你、爱戴你的。」
一碗粥,要我放了所有人?
要是放在以前那些人,怎么着也会给我办一场花灯会再提出这个荒唐要求。
怎么现在一碗白粥就敢提?
我觉得有些可笑:
「张口就要我放了那些人,你把自己当什么?」
她的脸突然涨得通红:
「我……我当然是把你当知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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