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在温暖的室内,江悦却如同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一首歌,为两个人而作,同样的话,说给两个人听。
傅瑾,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郑梦收回视线,拧紧眉头问:“她就是温欣曼吧?还真有点你二十出头时的神气。”
江悦突然没了食欲。
她收起翻阅资料的手,起了身扭头就走。
架不住汹涌上头的愤懑,她还是拨通了傅瑾的电话。
她倒想要知道,这歌到底是为谁而作。
傅瑾到底还瞒了她什么?
机械的电子女音提醒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是傅瑾的紧急且重要选项了。
回家的车里。
如同自虐般,江悦一遍遍听傅瑾这首被称为神曲的《救赎》。
听着听着,她的眼眶却泛了酸。
从前听来会生出幸福感的唱词,如今像淬了毒的刀直刺心脏。
好一对青梅竹马,久别重逢的绝美爱情。
可傅瑾,那她这个女朋友算什么?
江悦笑了,眼泪却不自觉地落下。
到家的时候,她终于收到傅瑾的消息。
�在忙】
江悦怔望着这两个字,什么都没有回。
她拿了瓶红酒陷进沙发里,独坐至黑暗渐渐将她笼罩。
深夜时分。
电子锁嘎达响起,江悦没回头也知道是傅瑾。
她的每一处房产,只有傅瑾可以肆无忌惮地出入。
傅瑾被静坐在沙发上的她吓了一跳:“怎么不开灯?”
江悦没有回头,语气一梗:“我们不是普通朋友吗?阿瑾,你会三更半夜随便来普通朋友家吗?”
傅瑾的眉眼带着疲惫,他若无其事般走向江悦,将她拥入怀中。
“我今天工作很多,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一点时间,别和我闹了,嗯?”
江悦一动不动,强忍下心口的酸。
“替久别重逢的青梅竹马讨好工作人员,也是你的工作之一吗?”
抱住她的怀抱明显僵了一下。
他放下拥着她肩的手,不耐的声音自她头顶落下:“她只是一个很久没见的妹妹。”
妹妹?傅瑾,你给每一个妹妹都写歌吗?
江悦蜷了蜷攥紧的拳,任由指甲掐进肉里,却不觉痛。
她抬眸望向眉头皱紧的傅瑾,轻声问出在心里盘问了千百遍的问题。
“阿瑾,你在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正牌女友我,还是你的妹妹温欣曼?”
她的嘴角明明扬着,眼泪却溢出了眼眶。
傅瑾仿佛被她的眼泪烫到,避重就轻的答非所问:“悦悦,现在还不到公开的时候。”
他口袋里的手机还在震动个不停。
而他腕上的手表通知显示已经设置隐藏,不知是何人来电。
傅瑾很快坐不住了,他起了身:“我还有事,改天再来陪你。”
话落,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抽身要走。
江悦望着他背影,突然冲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傅瑾,你知不知道从你拿到金曲奖那天起,我就在期待你的求婚。”
“甚至在那场杀青宴上,我看到记者走过来的时,还傻傻以为那是你的特意安排。”
“你承诺过的呀,要给我的被全世界见证的求婚仪式。”
她一直在等,可是等到最后,期望燃成了一地灰烬,也没得回应。
“你喝多了。”
傅瑾没有回头,掰开她的手指,还是执意要走。
而她,也执意要问:“阿瑾,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愿不愿意娶我?”
时钟滴答。
江悦的期望,在傅瑾无声的回应中渐渐消散。
“我说了,现在还不到时候。”
傅瑾还是掰开了束在腰间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江悦看着他,钻心的冷意席卷而来,身体里的血液寸寸凉透。
“如果你走出这个门,那我们就彻底结束。”
江悦擦掉眼泪,强掩下攥紧心脏的绝望。
这个男人是她亲手带出来的,如果得不到,她也可以将他归还于人海。
傅瑾没有说话,只是接起了还在震动的电话:“我马上就到。”
说着,他头也不回推门而出。
砰地一声闷响,震得江悦的眼泪决了堤。
她脑子嗡嗡作响,耳边只回荡着傅瑾最后的心声——
�拿分手威胁我是吗?好,那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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