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离正赢了一场棋局,正高兴着呢,她站起身,背对着门口,也挡住了对面的佩兰,喜滋滋地将桌上一个黄澄澄的枇杷揽到自己面前:“佩兰,再输下去可就没得吃咯。”
看这模样,像是拿枇杷做筹码了。
宋玄略微扭头,转向身后的李知,虽不言语,但那无言中似乎在说:这就是所谓的喜欢极了?
李知将脑袋往下垂低了些,默默没吭声。
月离丝毫没察觉到身后的人影,直到她偏了个身,窥见佩兰脸上惊慌的神色。
佩兰在看见宋玄的下一瞬就忙矮下身跪到了地上,毕恭毕敬地:“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皇上?
月离扭过身子,不出意料看见了身后那道高大的身影,她手中还拿着作筹码的枇杷,呆愣愣地站着,似有些傻气。
等到她想起来请安时已经被宋玄轻拂了下手:“朕没来,看你也玩得挺开心。”
月离心中腹诽:算上第二日没来的那一回,这已经连续四天来她的澜月阁了,虽然她想要惹人眼,但这连着四天,也实在是太招人眼了,怕是明日请安都要平白接许多眼刀。
但他既来了,也断没有把人赶走的道理。
思及到这里,月离挥退了殿内的宫人,等人走干净了才羞怯地笑笑慢吞吞坐到了宋玄的面前,伸手拿胳膊轻轻环住他的脖子,“陛下不来,臣妾怎么玩都不开心。”
宋玄推开她,没将她的这句话放在心上:“规矩些。”
月离被推开,委屈巴巴地看着桌面,站着和罚站似的。
桌上的枇杷圆滚滚地拢作一堆,明显看着对面的要比这一方多些。
宋玄拾起一个,问她:“是不爱吃?”
“臣妾爱吃的,只是这东西放不久,臣妾吃了一下午,还剩下些,想着拿给宫人们分了,可单单是分来没有趣味,这般才好,好玩又新鲜。”
这般的话术说起来既有分寸又显得奉承,只是话中的笑意太明显了些。
宋玄手拿着枇杷轻点着桌面,缓缓抬眸看向面前的女人。
“坐下,跟朕下一局。”
月离犹豫着坐在了对面,开口软着声,不自觉带了一丝娇媚的味道:“陛下是帝王,自小就浸染诗书骑射,臣妾那三脚猫的功夫哪能和陛下相比。”
她说着这话时眼睛偷偷往上瞥,精致的眉眼带了些娇笑,看着宋玄时又有些讨饶的味道。
宋玄的手有点痒,想到昨日这女子在床上娇弱无力,眼尾带泪的模样,心也似乎痒了些。
“若是赢了便许你个要求。”他随口道。
月离的眼睛亮了亮,里面闪着机灵,似乎已经在想要什么赏赐了,不过片刻后又恢复理智,眼巴巴看着他:“臣妾赢了有赏,那若是输了…输了也有赏吗?”
宋玄勾唇浅笑,沉声:“赢了要赏,输了也要赏,你倒是贪心。”
月离发髻上只钗了一枚宝蓝点翠珠钗,一头乌发垂下来,烛火摇曳下显得格外温柔,窗外的风雨细碎无声,渐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等到终于一道惊雷划破天际时,月离执着白子的手陡然一颤,一双乌溜溜的眸子不安地侧过头看向窗外。
她的反应实在突兀,宋玄手指轻轻捏着黑子,眼眸中闪过些什么。
这一盘棋局早已有了定论,但对面的女子似乎还不罢休,慌乱之下下错了位置,等到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补救。
宋玄堵住了她的退路,每一步似乎都在戏弄她。
月离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人耍着玩了,她的小脸红了又白,轻轻放下手,“臣妾不下了,陛下欺负臣妾。”
宋玄也将手中的黑子落到了一旁的棋盒里,对着她伸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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