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

程苒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里。

“明知有火情还去巡查，你不要命了吗?”厉夜霖的声音自病床边传来，他身上穿着的还是一身机长制服，不过已经有了凌乱的皱褶。

“我……”程苒的嗓子被浓烟熏呛，没有太多力气说话。

“你要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赶紧签协议，我们厉家只有离婚没有丧偶一说。”厉夜霖瞧着她那虚弱无力的样子，心底就升起一股无名火。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副机长顾昇气喘吁吁奔了进来，手中还捧着一束鲜花。

“小苒没事了吧?”他话里充满了担忧。

厉夜霖的视线在他手中的玫瑰花束上定格了两秒，随即沉默抬脚离开。

顾昇将花放在床头柜上，坐了下来。

“怎么样?还难受不?”

程苒吞咽了两下，沙哑开口：“飞机……”

“火警警报是充电宝冒烟起火导致，消防部门已经进行及时处理，没有造成进一步损害，人机安全。”顾昇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连忙将情况告诉她，“所有乘客已经转机继续飞罗马了，咱们机组人员原地待命，等你伤好后再回封市。”

程苒松了口气，疲惫中透着一丝欣慰：“没事就好……”

“你和厉机长什么关系啊?”顾昇突然八卦问道，“之前他见你在浓烟里，直接奋不顾身就跑去救你了……”

程苒呼吸一窒，心底五味具杂。

厉夜霖奋不顾身救自己，不过是担心他会丧偶罢了。

“一个飞机的同事，哪能见死不救……”程苒苦涩一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本来是我要去救你，没想到他手脚比我更快……腿长了不起，英雄救美的功劳都被他抢了……”顾昇嘀咕道，见程苒面带倦色便收了声，“你再休息会儿，我联系单位看什么时候回机场。”

顾昇走后，程苒刚闭眼没多久，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她以为是顾昇回来了，本想笑着打招呼，但是看清来人是厉夜霖后表情瞬间凝滞住。

“怎么，不是顾昇很失望?”她的反应，让厉夜霖明显不悦，“你什么时候入了他的眼，我怎么不知道?”

程苒愣住，随即冷嗤：“都要离婚了，你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吗?”

厉夜霖眸色僵了僵：“顾昇的母亲一直想抱孙子，他现在在物色女人结婚生子，你不适合他。”

这话是在劝告程苒，还是讥讽她生不了孩子，只有他自己知道。

程苒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输液的手却不由自主覆上了平坦的小腹。

倘若这些年她和厉夜霖有孩子，他们的婚姻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步田地吧……

第二天，封市来了一辆专车接他们一行人回去。

程苒刚走到车边，便看到车上冲下来一个小男孩，直直扑到了厉夜霖怀中。

“爸爸!”

程苒瞳孔一缩，差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只是当她看到张佳彤从车上下来后，整个人瞬间僵住。

“果果担心你，非要跟着一块儿过来。”张佳彤对着厉夜霖说道，随后笑脸盈盈地看着众机组人员，完全无视了程苒的存在。

厉夜霖将果果抱在怀中，任由他将湿糯的小嘴巴亲到自己脸上。

张佳彤则拿着帕子轻轻擦拭厉夜霖的脸颊，‘一家三口’的画面极其温馨而又刺眼。

见到大家诧异的打量眼神，厉夜霖也没有任何隐瞒。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隐婚三年的妻子张佳彤，儿子厉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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