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灯下,男人弓着身伏在桌上,将日记本珍宝似的贴在胸口,沉声呜咽。
当兵十几年,他早已习惯了流血不流泪,甚至已经忘了哭是什么滋味,可此时此刻,他啜泣的像个孩子。
原来赵幼珊是爱他的,爱了他整整十年!
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体会到‘痛失所爱’的滋味,这种感觉比子弹更致命,一点点摧毁他曾最为骄傲的毅力和沉稳。
“对不起,对不起……”
“幼珊,是我的错,对不起.......”
……
两天后,军医院。
“浩然!浩然!你又去哪儿!”
护士着急忙慌地追上第五次准备强行离开的赵浩然:“你伤没好全,还得养个五六天呢!”
赵浩然挣开她的手,倔强地拄着拐往大门走。
忽然,一个军绿色的挺拔身影挡在了面前,周浩然抬头看去,他不由愣住了,竟然是自己的姐夫周嘉年。
两天不见,他好像憔悴了很多,眼里满是红血丝,下眼睑泛青,很没有精气神。
赵浩然也顾不得其他,立刻抓住他,满目期待:“姐夫,我看见好多医生都回来了,我阿姐呢?她怎么还没回来?”
听到这话,护士一下没忍住,红了眼瞥过头去。
周嘉年神色微凝,嚅动着有些干裂的唇:“你先回病房。”
说着,就要扶着他回去,可赵浩然像是察觉到了对方的刻意回避,突然甩开,转身朝院长办公室去。
“浩然!”周嘉年沉呵。
“你们都不告诉我,我去问院长爷爷!”赵浩然拐拄的飞快,恨不得立刻飞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从冯雪梅口中得知阿姐去边境后,他的心就好像被挖空了一样不踏实。
加上连日来他几次询问身边人阿姐的消息,得到的都是含糊不清的回应和回避,他再也没办法继续等下去。
眼看赵浩然铁了心要问个明白,周嘉年也知道这事无论如何都瞒不住,只能哑声说:“你阿姐不会回来了。”
赵浩然步伐顿住,木然转头:“你说什么?”
护士于心不忍:“周团长……”
赵浩然才十二岁,赵幼珊又是他唯一的亲人,这样告诉他,他得多难过。
周嘉年似是抛掉了所有,迎着赵浩然惶恐的眼神,撕扯嘴角:“她牺牲了。”
少年像是遭受到了什么重击,身形一晃,险些摔倒。
他无措的目光闪过丝迷惘,一个劲的摇头低喃:“不,不会的……阿姐不会死……你在骗我……”
慌乱的声音让四周的医生护士都不由停下脚,痛心的看着脸色骤白的赵浩然。
护士再也看不下去,轻轻扶住他颤抖的肩膀:“浩然,赵医生说过你是已经是个男子汉了,要坚强……”
赵浩然通红的双眼一凛,他瞪着面前同样红着眼周嘉年,还有那一双双饱含同情和惋惜的眼睛,咬牙嘶喊:“我不信!你们都在骗我!阿姐不会死!”
他疯了似的冲了出去,一瘸一拐地奔下台阶,却还是摔了下去。
他也顾不得伤痛,连拐杖都没捡,哭着往前爬:“你们都骗我,阿姐不会丢下我……她说要带我去大医院治病,还说要陪我长大的,她怎么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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