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她无论做什么,你都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她?”
女人泪眼的绝望那么清晰,贺云野的火气消了下去。
“今年错过了,明年还有机会。”
他拿过于英楠手里的准考证,又提醒:“军区电台那边催了,我先送你过去。”
于英楠点点头,暗暗朝脸色苍白的俞知意投去个得意的眼神后,才上车。
贺云野把准考证塞进俞知意手里,语气沉稳:“等我回去再说。”
话落,他转身也上了车。
凝着远去的吉普,俞知意捏着准考证的手不断颤抖。
压抑半天的泪水‘啪嗒啪嗒’落下,模糊了准考证上的字迹。
夜深。
月明星稀。
刚忙完手头上的事,贺云野想到没能考试的俞知意,立刻赶回家。
可一推开大门,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借着屋檐的灯,竟看见俞知意坐在地上,身边倒伏着三四个空酒瓶。
她头发散乱,醉红着脸,眼神迷离地仰头喝着酒。
贺云野错愕:“怎么喝这么多酒?”
先不说她是滴酒不沾的人,身为广播员,她最看重嗓子,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喝任何刺激性的东西。
听见贺云野的声音,俞知意没有看他,只是冷淡丢出句:“不用你管。”
贺云野蹙紧眉,上前抢过她手里的酒:“我是你丈夫,我不管你谁管你?”
俞知意目光一黯,醉醺醺地抬起头,凝望对方深沉的眼眸:“那我们离婚,你就管不着了。”
房间忽得死寂。
贺云野愣了半天才回过神,耐着性子把俞知意扶起来:“你不会跟我离婚的。”
他笃定的语气让俞知意心莫名一空。
看着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她恍然明白了什么,尾音渐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
“知道。”
只是两个字,几乎撕裂了俞知意整颗心,剧痛漫延。
她知道贺云野爱着于英楠,也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所以他一辈子都没有回应她。
可现在他却告诉她,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他。
这么多年,她在他面前小心藏着心思,却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多可悲啊。
俞知意踉跄着扶着桌子站起来,泪水在血红的眼眶里翻滚:“贺云野,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残忍?”
“你……”
不等男人说完,她又打断:“不错,我从前确实喜欢你,但现在离婚,也确实是认真的。”
女人眼里的决绝叫贺云野莫名不安,他下意识不想继续:“你喝醉了,这话我就当没听见,我扶你去房间休——”
可他刚一拉住她的手,俞知意却爆发了。
“贺云野,你是不是有病?”
她‘砰’地砸了手里的酒瓶,嘶声哀鸣:“你娶了我却从不碰我,我难道要给你守一辈子活寡,被人指着脊梁骂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吗?”
“于英楠一叫你,你就去,你和你爸有什么区别?你既然能劝你爸妈离婚,为什么要拖着我?”
“贺云野,我不欠你的!”
就算欠,她上辈子也已经还清了……
字字句句,听得贺云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但看到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的俞知意,胸口的火又被强行压下。
他揉着拧紧的眉心,神色晦暗:“我先离开,等你清醒我们再谈。”
说完,贺云野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俞知意一下瘫在了地上,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
一夜混沌。
晨光照进房间,刺醒了床上的俞知意。
她缓缓睁开眼,懵了好一会儿才忍着脑子的胀痛坐起身。
“醒了啊,我给你熬了粥,趁热吃吧。”
抬起头,只见婆婆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俞知意愣住,后知后觉想起昨晚自己喝醉后跟贺云野大吵了一架,懊恼自己的冲动,又不免有些愧疚。
婆婆还没解决跟公公的事,手上的伤又没好,居然就过来照顾自己……
接过婆婆递来的粥,俞知意有些窘迫:“妈,您跟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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