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贺父脸色一变。
舒梓沐垂下的眼里尽是悲戚。
是啊,她什么都没做就已经是错了。
若做了什么,贺珩之可能连她母亲都不会放过吧?
贺珩之脸上浮现一抹清晰可见的烦躁:“爸,错的人是舒梓沐,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要来质问我?”
“她去了哪儿,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贺父眼里满是复杂。
许久后,他问:“你对梓沐,就没有一点喜欢?”
贺珩之毫不犹豫:“喜欢那种女人,我宁愿死!”
贺父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儿子,最终无话可说,直接下车离开。
车里,贺珩之又看了眼舒家,猛然踩下油门,疾驰离去。
舒梓沐在他身边,感受着他周身翻涌的怒气,自我挖苦。
“放心吧,你已经解脱了。”
……
贺珩之回到贺家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他站在廊下,看着花园重栽的花草,却莫名觉得不顺眼。
安雯茹来送早餐时,就看到他皱紧的眉心:“珩之,你怎么了?”
贺珩之想到昨晚父亲的话,心中越发烦闷。
安雯茹见他不答,愈发担忧:“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吗?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贺珩之缓了神色:“公司很好,你安心做美美的新娘子就行,别担心。”
安雯茹这才放下了心。
她握住贺珩之的手,陪他静静站着。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珩之,我们试着联系联系梓沐吧,我还是想她做我的伴娘。”
“不管怎么说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我不想她缺席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仪式。”
贺珩之明显不愿,可说这话的是安雯茹,他没有直接拒绝。
安雯茹走后,舒梓沐以为贺珩之会给自己打电话。
这样,或许就能有人来替她收尸了。
可是没有。
一直到三天后,贺珩之带着安雯茹去试婚纱。
舒梓沐站在距离他们最远的地方,背对着不去看,试图让自己放空。
可店员的夸赞声还是丝丝缕缕的传进耳朵。
“这件婚纱真的好适合安小姐您啊!”
“是啊,您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了,和贺先生真的是天作之合!”
舒梓沐不受控制的转过身,却在看到安雯茹身上的婚纱时,愣在了原地。
那身婚纱……分明是她曾经给自己设计的!
怔愣间,就听贺珩之开了口:“这件婚纱是舒梓沐设计的,我让他们赶制出来送给你。”
“这样,也算她出席了我们的婚礼。”
舒梓沐整个人瞬间僵住。
尽管只剩一抹灵魂,她却感觉自己似乎被空调的冷气冻成了冰。
她的心又开始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那痛绵长而持久,如千万只蚂蚁在不停啃噬。
比当初癌症发作的折磨更痛苦。
安雯茹抚摸着婚纱上的花绣,还是有些惋惜:“我更想她能来参加我们婚礼。”
贺珩之没有接话。
……
从婚纱店离开后,安雯茹带着贺珩之去了灵山寺。
看着熟悉的香火寺庙,舒梓沐感慨万千。
安雯茹拉着贺珩之来到了卖祈福牌的沙弥面前:“我妈说了,灵山寺很灵的,夫妻过来祈福,就会一辈子恩爱,白头偕老。她和我爸当年也来过。”
贺珩之不信神佛,但看安雯茹心心念念,没说什么。
安雯茹拿着笔,在漆红的祈福牌上,写下她和贺珩之的名字。
贺珩之就在一旁的槐树下等着。
沙弥看出他的不以为意,轻声说:“心念为真,信则灵验。”
贺珩之没有理会,与他而言,这些不过是骗人的手段。
沙弥通达的眼眸若有似无的从舒梓沐身上扫过,而后开口。
“三年前,曾有一个施主买下了那天所有的祈福木牌,跪在佛前写了整整一天一夜,只为求那心上人,也能喜欢自己。”
闻言,安雯茹抬头看来,惊叹开口:“她得多喜欢那个人啊!你还记得那女孩子叫什么吗?”
“想不起了。”沙弥手指着贺珩之身后的那棵槐树,“不过她的祈福牌都挂在了这棵树上,施主一抬头,就知道了。”
贺珩之下意识抬头。
风吹过,木牌叮当摇晃。
贺珩之也看清了木牌上的落款尾字——【舒梓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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