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下丫头的离去,文含音脸上也收起笑容。
安然踹踹的站的起来,强挤住一个笑脸:“妈!”
“书房说。”
文含音端着身架优雅地领着安然走向书房。
这座祖宅,是苏州园林式风格建筑,从内到外都透着一股沉淀的历史文化气息,用一个词来形容便是古色古香。
也老太奶原本也是青州名门千金,后来遭逢乱世,家族没落,她才嫁给了当时还是货郎得叶老太爷。
哗哗的雨声淹没了一切,安然心中七上八下。
倒不是她怕婆婆,叶安国夫妇一个是书法家,一个是画家,性格都属于中正平和那一类。
都说婆婆与儿媳是天生的敌人,但平心而论文含音对安然虽然说不上多亲近,但也从来没有过苛责刁难。
他与叶仲康单独在外,一年都难见上几次面,两者之间自然谈不上矛盾。只是有一点,文含音对她颇有微词。
子嗣。
三年了,从她嫁进叶家三年,肚子一直半点不见动静,文含音之前已经暗示过很多次了,这一次恐怕是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房门一关,喧闹的雨声顿时被隔绝一空,这一扇门似乎将世界分割出两个空间。
空气锈成一片,充满着逼仄的氛围。
“有些话我本不该说的,但奈何你太不争气。”
文含音声音冷清,就像立于枝头的凰鸟俯瞰地下刨土的雉鸡一般。
“当初你和仲康的婚事我本来是不满意的,你的家世、学历哪一点配得上他?但老太太亲自指媒,加上中康也认可,我也就不在说什么。”
“原想你们夫妻只要和和美美,为我叶家添上一儿半女,我们这个家也就完满了。”
“可,三年了,你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让我这座婆婆的怎么坐得住。”
文含音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说话语速不快,声音也不大,甚至听不出怒气与责备。
但安然知道,此时的文含音荣忍已经到极限了。
果然,接下来就听她下了最后通牒。
“再给你半年时间,如果还是这样那我不得不考虑换一个儿媳了。”
“可......”安然还想解释。
但文含音没有给她机会。
“我不关心到底是谁的问题,我想如果你们夫妻之间没有感情,那还是趁早和离,这样对你对仲康都是最好不过。后面的事你也不用担心,你这几年尽心尽力的我是看在眼里的,我们会给你准备一笔丰厚的安家费,算是对你这三年耽误的青春的补偿。“
安然沉默下来,因为此刻说什么都是苍白的。文含音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在怎么解释都是徒劳。
“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文含音把话挑明之后就走了。
安然一个人坐在书房沉思,四周静的出奇,她的心也凉的出奇。
她与叶仲康的婚事虽然的确草率了些,但她对他却并非没有感情,相反她看他的第一眼就深深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但似乎他的心理没有她。
这三年,她以为自己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理妥帖,可以让他安心工作,让他不为家中之事有一点烦忧,就能获取这个男人的芳心。
可她想错了,直到现在,两人都还没有夫妻之实。
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打动对方。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强扭的瓜不甜。
也许文含音说的没错,和离才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放他自由是自己现今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一个顿团圆饭,自然不仅仅是一顿饭的事,吃完了饭大家正式闲聊的时候。
叶仲康没有遗传到他父亲的儒雅,却遗传到了他奶奶在商业上的天赋,三十多岁就已经在商界翘楚。
但他为人很低调,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知道他已经结婚。
“大哥,我知道你手里现在捏着鸿越的项目,嘻嘻,咱们聊聊商业合作呗!。”
趁着叶仲康还在打电话,叶仲涵就冲了过去,将他拖走。
叶家儿女中,就只有叶仲康和叶仲涵两个在经商。
叶仲涵知道自己的家族底蕴深厚,来历显赫,可她却是一个好胜心极重的人,她拒绝了家族的帮助,而是想要以大哥为榜样,自己去闯出一片天地。
叶仲康面对木雕花窗,头顶挂着一盏水墨灯笼,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清冷的微风吹了过来,将那张脸衬托得更加深邃。
“说说看。”叶仲康笑着道。
叶仲涵顿时眉开眼笑:“你那块地皮还没开发完成吧,将园艺装饰交给我呗。”
叶仲涵自己做的是一家景观设计公司,这几年也算搞出了点名堂。
叶仲康一袭淡灰色的薄衫,莫兰迪白色的休闲装,一只手放在口袋里,另一只手上还带着一块百达翡丽手表。
平时他都是一身西装革履,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可是今天,他穿了一件休闲装,却让他少了几分威严,仅是清贵逼人。。
他盯着眼前的人,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光:“公事公办?”
叶仲涵早已经说过,她要靠自己的努力,不需要家族的支持,甚至她的公司,都是她自己用私房钱攒起来的,听到她天真的话语,所有人都是哑然失笑。
虽然她没接受家里人的直接援助,但如果没有家里的人脉关系,她的生意也不可能这边顺风顺水。
就像叶仲康,别人根本难得一见,而她却能一把拉到跟前。
“当然!”叶仲涵点了点头。
“嗯。”叶仲康应了一声。
叶仲涵的耍赖行为,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手指在上面一划,没过多久,叶仲涵就收到一条消息。
“去找许为。”
他的私人助理,许为。
她连忙拿出了自己的电话,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谢谢你,大哥!”
“大伯!”
囡囡飞奔过去,拉着他的手臂:“大伯,大奶奶怎么还不把大伯母还给我,她们都去了这么久了。”
叶仲康抬头看了一眼,木制的大厅,灯光摇曳,那个最安然的人以不在:“她有很重要的事,我陪你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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