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轰鸣声如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江眠心上,将她脸上最后一点血色彻底褪净。
陆司洲为了胡念芹抛下了她!
他们相伴的二十三年,竟还比不上他和那个女人的三年!
江眠死死抓着轮椅把手,竭力忍着心底翻涌的情绪。
谷子墨噙着笑抱臂旁观,突然,他看见江眠的眼角似有泪光闪过,不由得一怔。
他和江眠、陆司洲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二十几年来,哪怕是在她独自面对十几个公司高管的欺压时,谷子墨都没见过江眠流泪。
再想到跑掉的陆司洲,谷子墨心里暗骂了句:“当初还骂我是渣男,现在知道我有多好了吧,最起码不同时脚踩两条船。”
心脏的痛让江眠说不出话,而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谷子墨打小就长得招女生喜欢,长大之后女朋友更是一个接一个的换,曾经为这事江眠没少耳提面命,让他别祸害人家。
那时她和陆司洲感情也稳定,更是从没想过有一天陆司洲会变成现在这样……
江眠抬头望着空无一人的酒吧,想到陆司洲离去的背影。
刚才那几秒钟内,但凡陆司洲心里还有她一点位置,都不会那样抽身离去。
江眠沉默半晌,哑着声:“送我回医院吧。”
谷子墨也没再戳她的心,答应了下来:“好。”
把江眠送回医院后,谷子墨就离开了。
窗外天色渐暗,很快到了深夜。
江眠睡不着,便挪到轮椅上坐在窗边往外看。
此时陆司洲大概已经找到胡念芹了吧。
他会跟她说什么?
是像十六岁的陆司洲找到离家出走的江眠时说:“这辈子都给你撑腰,不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还是像十八岁的陆司洲对江眠说:“此生非你不娶”?
又或者是像二十三岁的陆司洲高兴地抱着江眠转圈说:“你马上就是我老婆了,我会永远保护你”?
往事历历在目,江眠不敢去设想那些对于她来说无比珍惜的回忆,其中的女主角却已经换成了别人的可能。
这时,寂静中突然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江眠下意识看过去,只见一辆熟悉的迈巴赫跟着急刹停住。
那是……陆司洲的车。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下一秒车门打开,陆司洲满身狼狈地冲到救护车门前,不顾护士阻拦去握担架床上那人的手。
“念芹——”
他的声音穿过高楼,清晰的传入江眠耳朵里。
江眠的心就这样停了一秒。
她静静地望着楼下发生的一切,像被抽空了灵魂,只剩躯壳。
等到医生护士推着担架床进了医院,江眠才倏然回神,转着轮椅出了病房。
她坐着电梯去了二楼。
门一开,江眠就听到走廊尽头杂乱的声音。
她看过去,只见手术室门前,胡念芹躺在担架床上,满身血色。
而陆司洲正紧紧握着她的手,眼底布满血丝,仿佛有泪要落下。
“别离开我,念芹,都是我不好,都怪我……”
听着他低哑的哀求,江眠突然就失去了所有上前的力气。
在她的记忆里,陆司洲从没这样求过谁,唯一一次是三年前她车祸后奄奄一息时……
多么相似的场景,只是躺在担架床上的主人公不一样了。
陆司洲担心的人换成了胡念芹。
片刻前心中的猜想,到底成了真,来的那么快,那么汹涌。
这一刻,江眠全身一直被忽略忍耐的疼忽然猛烈起来。
像是迟到三年的报复,疼得她忍不住颤抖。
江眠看着被胡念芹占据了满心满眼的陆司洲,心底生出几分妒意。
那样的目光本该是属于她的,自己从前连皱下眉头他都舍不得的。
江眠死死掐住手心,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和体面:“司洲。”
可陆司洲没听见,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胡念芹身上。
不知道胡念芹说了句什么,陆司洲突然紧握着她的手,声音坚定:“我娶你,等你好起来,我一定娶你!”
“胡念芹,我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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