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琪也是一脸惊讶:“那天……不是姝莞的生日吗?”
像雷劈在身上一样,蒋姝莞呆滞的看着陆司铭。
他应该是忘记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残忍?
却听陆司铭说:“嗯,特地选的。”
蒋姝莞瞳孔一颤,再没办法自欺欺人。
一抹无人听见的叹息,悠悠消逝与空气之中……
陆司铭和安小琪的订婚在项市掀起了一股热潮。
第二天一早,陆司铭就被大院儿里的朋友拉出去聚会。
车上,蒋姝莞被迫坐在他旁边,望着窗外已经逐渐陌生的家乡。
这时,CBD玻璃楼梯上的投屏变成了陆司铭和安小琪的订婚照。
“陆总,您和安小姐的订婚典礼真盛大,我女儿还说从没见过这么恩爱的情侣!”
听着司机的话,蒋姝莞看向垂眸摆弄手机的陆司铭,眼里尽是涩苦。
时间似乎总能让人忘记一切,也包括十二年前那场轰动全市的生日庆贺。
那一年,为了给十六岁的蒋姝莞庆生,陆司铭一掷千金包下了项市所有的广告屏,祝她生日快乐。
也是那时,蒋姝莞喜欢上了陆司铭。
但现在,陆司铭将这份殊荣给了安小琪,并延续一生。
蒋姝莞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心口,垂下眸不再去看。
老天啊,你是惩罚我生前求而不得,死后也要这一缕孤魂断念妄想吗!
会所里。
陆司铭靠在沙发里,昏暗的环境下,他的神情不太清晰。
几杯酒过后,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气氛酣然。
直到其中一个人提起蒋姝莞——
“说起来,蒋姝莞真是没良心,当年接纳她进我们的圈子,还不是看在陆哥和小琪的面子上,她倒好,你们订婚连个面都不露!”
蒋姝莞坐在离陆司铭十步远的地方,
她四岁那年,父亲做生意亏钱,欠债五千万后选择了自杀,留给她和母亲一地鸡毛。
从那之后,她性子变得孤僻,是陆司铭带着她融入这个圈子,后来又认识了安小琪……
如果……如果她还活着,她想,她应该会来参加。
“就是,要我说当初就不该看她可怜……”
“不提她,你们会死吗?”
陆司铭骤然打断了他们的话,起身离席。
和其他人一样,蒋姝莞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
回陆家的车上,陆司铭的助理打来电话:“陆总,原定出差去滨城的李总临时请了病假,说希望您能替他去一趟,将合作谈下来。”
滨城,是蒋姝莞死去的城市。
一年前被陆司铭赶去那儿不久,她就检查出了胃癌晚期。
她想,陆司铭应该不会去吧?
都说恨屋及乌,他那么讨厌自己,估计也连带着讨厌那座城市。
却听陆司铭说:“订机票吧。”
随后挂断电话,阖目养神。
三个小时后,陆司铭到达了滨城机场。
蒋姝莞脚踩在熟悉的土地上,忍不住想,到了同一座城市,陆司铭会去看自己吗?
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死讯,又会怎么样?
然而,陆司铭直接去了公司。
等签下合同,天已经黑了。
蒋姝莞已经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发现陆司铭将车停在了曾经安置她的房子外。
蒋姝莞扭头看向陆司铭,他正看着手机里的消息,紧皱着眉。
——“蒋小姐只在这里住了两天就离开了,再没回来。”
这时,陆司铭的手机又一次响起。
电话那头陆父问:“听说你去了滨城?去见姝莞了?气消了就把人带回来,你蒋阿姨很想她。”
陆司铭凝望着窗外漆黑的房子,沉声回:“她走了。”
“去哪儿了?你让人找找,万一出什么事……”
陆司铭直接打断他的话:“她如果死了,再好不过。”
蒋姝莞想过陆司铭会有多讨厌自己,却没想过恨不得自己死。
她鼻间有些酸胀,自嘲一笑:“陆司铭,那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如愿了……”
回项市的飞机上,蒋姝莞一直恹恹的。
下机时,是安小琪来接的。
她紧紧拥抱住陆司铭,话语里是蒋姝莞从来不敢有的责怪:“怎么去的那么急,我给你发消息也不回?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
陆司铭歉声道:“抱歉,没来得及,以后无论去哪儿我都跟你报备。”
安小琪粲然一笑:“不准食言喔!”
两人情深意浓,十指紧扣的上了回家的车。
蒋姝莞看着这刺眼的画面,唇边溢出苦涩又嘲讽的笑。
这样光明正大的和陆司铭亲近,是她从来不敢奢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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