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开车驶出桑沫的视线之后,放缓了车速。
他和三个发小的“四大皆空”微信群,不停地有未读消息跳出来。
钟睿,何温言和周淮礼都艾特了他。
陆宴随意点开一则语音,何温言贱贱的声音传来,“宴哥这棵百年老树都悄悄开花了,我们仨还被蒙在鼓里呢!”
接着,下面的语音开始自动播放:
“那妞儿身材火辣,模样也不错,走起路小腰扭得别提有多骚!草,原来宴哥好这口!”
“我掰着视频仔细看了下,那妞儿穿的是桑氏工作服。宴哥订婚对象不是桑氏老板的女儿么,这难道是我们未来的大嫂?”
“钟睿你胡咧咧什么啊,白玖凝我见过,是温柔乖巧型的,和视频里的妞儿没有可比性。”
“宴哥到底勾搭了几个女人,快来现身说法——”
陆宴听得一头雾水,把车停好,在“四大皆空”群找到最上面一条视频点开。
竟然是他和桑沫在车内拥吻,车子起起伏伏被几位大妈围观的视频。
桑沫在视频结束前五秒下车,举手投足间风情满满,纵使隔着屏幕,陆宴都看的心动神摇。
何温言有个在交通部门管监控的表弟,这个视频肯定是他发给何温言的。
陆宴直接在群里朝何温言喊话:“帮我把它彻底删除。”
“已经办妥了。你车牌那么招摇,就算没看到你,也知道是你。”叶温言回。
陆宴:“谢了。”
“光口头致谢不算,晚上零点会所,宴哥做东!”钟睿起哄。
陆宴爽快应了声“好”。
退出群聊界面,无意中看到桑沫昨晚加他微信好友的请求。
桑沫的头像是张妩媚风情的卡通娃娃,眯着一只眼,嘟着娇艳的唇,名字备注是“烟火”,个性签名写着:握不住的沙,干脆扬了它。
陆宴点开桑沫朋友圈,只看到一道浅浅的三日可见分割线。
陆宴莫名想到车内那个销魂的吻,一股难以言说的旖旎涌上心头。
这几年居心叵测靠近他的女人不少,但像桑沫这样大胆的还是第一个。
他放下手机,桑沫娇嗔着喊“律师哥哥”的模样反复出现在他脑子里。
或许是远离女人太久的缘故,他竟然有了那种臆想。
一小时之后,桑沫回到桑氏,白玖凝的会早就散了。
桑沫走进市场部,几位同事焦急地问她去哪儿了。
她还没开口,白玖凝就跟过来,扔给桑沫一张解聘书,“你无故缺席刚才的全体会,马上去人事部门办理离职手续!”
桑沫看都没看就把那张纸撕得粉碎扔向白玖凝,“桑天德还没死,你区区一个市场部经理就能越权开除我?”
几名员工还在场,白玖凝压根不敢豁出颜面和桑沫开撕。
因为,她在外人面前营造的是温柔贤淑的高知女性。
白玖凝被桑沫怼得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桑沫,你马上去办离职手续,其他的我来向桑总解释。”
“想让我离开桑氏,可以。但要让桑天德来跟我说。”桑沫翘起二郎腿,笑眯眯看着气急败坏的白玖凝。
白玖凝用力咬唇,“今儿就算是桑总也别想把你留下!”
“那就试试。”桑沫红唇勾出一抹讥笑,“如果我明天滚出桑氏,我踏马跟你姓。如果我留在桑氏,你当着市场部所有同仁给我磕三响头!”
白玖凝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桑沫,你这下彻底把白玖凝给得罪了!”
“不怕,你是京大建筑系高材生,在桑氏本就屈才,但凡桑总有一点惜才之心,也不会听白玖凝的挑唆!”
“再怎么说你也是桑总的远房侄女,好歹和桑总有层血缘关系,白玖凝也就仰仗着她妈妈的枕头风······”
几位同事开始安慰桑沫。
桑沫不以为意,对白玖凝的威胁早就习惯了。
说到底,白玖凝的杀手锏就是把桑天德搬出来。
如果这次桑天德敢偏心,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中午,一个姓朱的客户打来电话。
对方是家外贸公司小老板。上个月买了套二百多平的现房,上周通过熟人咨询桑沫装修的相关事宜。
桑沫这个月还没签单,急需冲业绩,给朱老板出了三套价位不等的装修方案,朱老板在中高档两套方案之间摇摆不定。
临近十二点,朱老板给桑沫打电话说准备签单付定金。
桑沫一听乐了,忙说:“不知道朱老板吃饭了没,中午我想请朱老板吃顿便饭,顺便把合同带过去请朱老板过目。”
朱老板意味深长地笑,“不好意思桑小姐,中午实在抽不出时间。晚上吧,今儿我生日,在零点会所定了一桌,到时候你带着合同过来。”
零点会所,锦城有钱人的销金窟和欢乐窝。
男人和女人去那里,无论怎么说都带了层暧昧。
即便朱老板定中价位的装修方案,桑沫也能有一万多块的提成进账。
所以,桑沫没有找到推拒的理由。
结束通话前,朱老板又叮嘱她下班后一定要早点过去。
刚放下手机,桑天德的电话打来。
“桑沫,马上来我办公室!”
桑天德的口气,明显是被白玖凝煽风点火的。
三分钟后,桑沫走进桑天德办公室,桑天德在忙着讲电话。
桑沫也不客套,直接坐到桑天德对面的老板椅上。
“······阿宴人中龙凤,小女能嫁进陆家实属高攀,我们对礼金聘礼没有任何要求,一切听陆老夫人的安排就是······”桑天德态度恭谨。
呵,现在已经开始商量订婚的聘礼了,看来她得加快速度了呢。
“桑沫!”
桑天德已结束通话,用力拍了下办公桌。
桑沫在老板椅上不紧不慢地转圈儿,嘲讽地看向桑天德,“白玖凝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凝凝马上要和陆宴订婚,你竟敢和陆宴不清不桑!”桑天德怕被人听到,刻意压低了嗓音。
桑沫一只手摸着隐隐作痛的额头,“白玖凝要我滚出桑氏,我想知道你什么态度?”
“沫沫。”桑天德态度忽然好转,“凝凝正在气头上,你先离开公司一阵子,等她气消了,爸就把你弄回来。”
果然,她在桑天德眼里什么都不是!
桑沫甩了甩散在脑后的长发,笑了声,“好啊,我今天滚出桑氏。明天你就等着警察叔叔上门好了。”
“你个白眼狼还留着那段录音是不是?”桑天德脸色大变,抓起一叠文件朝桑沫砸过去。
桑沫早侧身避开。
“你个死丫头想用录音要挟我?”桑天德气焰矮了一半。
桑沫从桌上拿起打火机点了支烟,又把打火机扔回原处。
“如果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就相安无事。如果桑总非要替白玖凝出气,把我撵出公司,那就鱼死网破。”
白色烟圈从桑沫红色指甲中慢慢升起。
半月前桑氏资金周转困难,桑天德为了顺利从银行拿到贷款,给一位姓孙的行长送了副价值百万的字画。
当时桑沫和白玖凝斗得火热,于是留了个心眼,悄悄在桑天德文件包放了只微型录音笔,顺利录下桑天德行贿的语音。
桑天德脸色铁青,声音低了很多,“我不信——你敢把亲爹送进局子里!”
“这年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桑总真要不信,咱们就试试。”桑沫手指轻扬,弹了下烟灰。
“那段语音在我邮箱放着,被设置成定时发送。如果不撤回,明天上午八点,会准时发到锦城市警察局的经侦科。”
桑天德气得抓起一个水杯摔地上,“你上陆宴的车惹怒了凝凝,凝凝非要把你撵出公司,你说我该怎么办?”
桑沫不以为意地淡笑:“桑总真要想去吃牢饭,我肯定不会拦着。”
桑天德黑着脸沉默多时,语气缓了缓,“我去凝凝那里替你讲情,不过下不为例。”
“桑总不妨好人做到底,把我调到设计部。”桑沫昂首吐着烟圈儿,盯住上方的天花板,“桑总不是一向以伯乐自称嘛,我是学室内外设计的,在市场部太屈才。”
桑天德嗅到股威胁的味儿,再次沉默。
桑沫故意看了下腕表,“我还要去食堂吃午餐,只能给桑总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这周也没几天了,下周一你去设计部报道。”桑天德眉头紧拧应下。
桑沫是京大建筑系高材生,他当初把桑沫弄进桑氏,就是想把她放进设计部。
但白美丽吹了枕头风,说桑沫心高气傲先去市场部锻炼锻炼,磨一磨身上的锐气再回设计部也未尝不可。
桑沫入职三个月,和白玖凝斗得水深火热,把她们分开也不错。
“桑总,别忘了在内网上下个调令。”桑沫起身便走。
桑天德叫住她:“陆宴是凝凝的未婚夫,以后不许你再对陆宴勾三搭四!”
桑沫冷笑,“陆宴真要对白玖凝忠贞不二,我还真勾搭不动。”
“美丽替你物色了个不错的男孩子,后天是周日,你们先见个面——”桑天德话未说完,桑沫就没了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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