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忆晗是被手机闹钟吵醒的。
下午四点多还有课,她特地调了闹钟。
醒来时屋里没看到傅宁洲,但看到了他贴在房门口的便签纸,上面是用黑色签字笔留下的文字:
“公司有事,我过去一趟,就在隔壁,醒了给我电话。”
时忆晗伸手把便签纸撕了下来。
傅宁洲的字很漂亮,很标准的行书,刚劲有力,又带着几分落拓流畅的飘逸潇洒,像印刷体般,看着很赏心悦目。
时忆晗学生时代就经常被傅宁洲的字惊艳,羡慕又折服,这是她想学也学不来的飘逸和遒劲有力。
有些人的优秀,是能具体到每一个细节的。
时忆晗已经有好一阵没见过傅宁洲的字,再见时还是倍觉赏心悦目。
她盯着便签纸上的字出神了会儿,收了起来,往屋里扫了眼,果然没看到傅宁洲。
刚才他的便签纸上还标注了时间,出去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估计是真的有急事。
她在家的时候傅宁洲鲜少出去,偶尔出去也一般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他不会放任她一个孕妇独自在家。
在这个问题上,傅宁洲做得比很多男人都好。
时忆晗没有和傅宁洲说下午还有课,最近她有点嗜睡,中午吃过饭就睡了过去,没来得及说。
她看了眼屋里,没看到傅宁洲,估摸着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忙。
时忆晗知道傅宁洲的习惯,工作时不喜欢被人打扰,因而也没给他打电话,下意识想给他发微信,拿出手机才想起离婚时她已经把傅宁洲微信删了,那时也没想过后面还会有交集,没想到现在……
她想了想,把他留下的那张便签纸翻了过来,在背面给他留了行字:“我下午还有课,我先去学校了,你先忙你的,不用担心我。”
而后把便签纸贴在他卧室门上,简单收拾了下,才转身出了门。
辉辰酒店占地面积大,每层楼房间不少,傅宁洲定的又是最幽静最不会被打扰的角落总统套间,从房间出来到电梯间有小段距离。
时忆晗时间还算充裕,加上怀孕的身子不敢做剧烈运动,因而一路只是慢悠悠地往电梯间走,路上没碰到什么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淡季人少,因而到电梯间时也没细看就漫不经心地伸手去按按键,指尖刚按下电梯门就在她面前开了,时忆晗下意识往里走,也没注意看,没想着一只脚刚踏进去便与里面出来的人差点撞一块儿了。
时忆晗人纤瘦,对方身高体型都比她大许多,她虽及时侧身避开但脚下还是打了个偏,身子不稳时一只有力的手掌及时抓住了她胳膊,扶住了她。
“抱歉!”男人低醇的道歉声跟着响起。
“是我的问题。”时忆晗尴尬道歉,边说着边抬头,视线和沈清遥视线相撞时,时忆晗不由一怔,又是那天看到上官临临手串时那种茫然的怔然感。
沈清遥似是也怔了下,视线落在她脸上,同样略显空茫的神色,迟迟没有回神。
傅宁洲刚从隔壁电梯走出来就看到了怔然对视的两人,沈清遥的手掌还无意识抓着时忆晗手臂,两人脸上是同款空茫走神的怔然和困惑不解,但五官并没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傅宁洲视线从两人怔然对视的眼睛往下,不动声色落在沈清遥握着时忆晗手臂的手掌上,轻咳了声。
时忆晗和沈清遥同时回神,本能看向傅宁洲。
时忆晗后知后觉地发现沈清遥还握住自己手臂,下意识动了动手臂,想抽回来。
沈清遥这才发现他手还抓着时忆晗手臂,当下松了手:“抱歉。”
时忆晗不好意思笑笑:“是我该说对不起。不好意思,我刚没注意到电梯里还有人。”
她嘴角的温软笑容让沈清遥又略走了下神,黑眸不由自主看向时忆晗的脸,又陷入那种空茫的失神中。
傅宁洲视线也不着痕迹移向沈清遥的脸,观察着他的神色。
一道不合时宜的女声偏在这时从身后插了进来:“不好意思,麻烦让让,我急用电梯。”
傅宁洲循声回头,看到冒冒失失朝这边冲来的上官临临,眉心当下一拧,本能伸手拉过时忆晗,上官临临险险擦着时忆晗而过。
时忆晗站定以后才有时间看向对方,没想着是抱着书赶来的上官临临。
她记得上官临临和傅宁洲说过她也住辉辰酒店总统套间。
辉辰酒店总统套间基本分布在顶层,上官临临和她一样都是建筑系学生,都是这个点要赶下午的大课,在这里遇到并不奇怪。
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以来没遇上过,反倒今天遇着了。
上官临临冲到电梯口才发现了时忆晗,很是意外:“时忆晗?欸你也要赶回学校上课吗?那正好,一起啊,我刚打了车了,司机在楼下等着呢。”
说着那只戴着祖母绿佛像手串的手就伸向了时忆晗,要拉她一块走,还没碰到时忆晗,手串从手腕最细处稍稍滑落,沈清遥刚好看过来,面色倏然一变,一把扣住了她手腕,厉声问她:“这手串哪来的?”
傅宁洲手掌轻拍着额头微微侧开了头,还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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