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八,宜嫁娶。
这是我和江弋的结婚纪念日。
豪门婚姻,约定俗成般,成为一种光鲜亮丽的社交。
往年,江家人会在这一天安排一出豪门盛宴。
我和江弋扮演着恩爱夫妻,让一个个美好如童话的瞬间定格在媒体的镜头里。
众所周知,江家太子爷的婚姻,是江氏总部的公关部撑起来的。
我和江弋的幸福,全靠他们营造。
吃瓜群众一边吃着江弋不停换女人的绯闻瓜,一边还要被硬塞豪门假面夫妻的狗粮。
估计也噎得慌吧。
距离五周年纪念日还有几天时间,江氏总部那边的策划团队给我打来电话。
“江少夫人。”
话筒里传来男人一板一眼的声音:“您和江总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活动,我们按照指示都安排好了,流程已经发到你的邮箱。”
我只听着,不搭腔。
“您要送给江总的礼物,届时会送到您手上。”
我现在终于认同了江弋的话。
这场婚姻,从头到尾都是一出剧。
而我和江弋,是主演。
我扬唇:“不用了,今年的礼物我自己来选。”
“这……”他迟疑了下,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
通话即将结束时,他有意多说了一句:“您和江总真是有默契,今年他也说要自己选礼物,心意相通了。”
我无声勾唇,觉得有些好笑。
在结婚纪念日活动这件事上,江弋一直尤其地配合。
闪光灯下,他有意无意作出亲密的举动,全然不似绯闻照片里的浪荡痞气,眉眼间皆是温情缱绻。
只是在拥抱时,他的唇故意撩拨地摩挲着我的脖颈。
压低的声音满是嘲弄:“江太太,演得不错。”
我保持微笑,眼里的深情在闪光灯下真真假假:“你又怎么知道我全是演的呢?”
“啧。”江弋恶劣地搂紧我,迫使我贴上他的胸膛,“你的心碎声可比眼里的深情清晰多了。”
我全身绷紧,江弋亦暗暗用力。
闪光灯铺天盖地,我们像两只困兽暗里撕扯。
我们都绕不过一个名字。
江聿。
宴会在八点。
陈瑜接到指令,带着安排的妆造团队到婚房。
江家少夫人的妆容和礼服,都要完美贴合上这个身份。
我没有选择权。
下了楼,江弋已经等在那里。
他倚在车旁,耷着眼皮漫不经心打转着手机,一身端正笔直的西装,也穿出了几分清矜的恣意。
听到脚步声,他掀起眼皮,目光顿在我的身上,却没有说话。
那晚上的事后,我和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有时在公司打照面,我礼貌和他打招呼,江弋也能不冷不淡回应。
我们保持着一种默契又诡异的平和。
“走吧。”我语气温淡,上车。
没人说话,沉默在车内蔓延。
下了车,我自然地挽住江弋的手臂。
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平和,他看了我一眼。
我看着宴会入口,扬起最标准的笑:“男女主嘛,是要手挽手一起进场的。”
江弋忽然反握住我的手,和我十指紧扣在一起。
缠绕的十指,他加重力道,使我们掌心紧贴。
我缓缓抬头,对上他幽暗深沉的眸。
“江弋,大家都在等我们。”
五周年的纪念日,江家办得比以往都要隆重。
我挽着江弋,得体地和每个宾客寒暄,始终落落大方,无可挑剔。
蛋糕车缓缓推入会场,表演进行到高潮。
江弋没像往年一样,送出团队准备的顶级珠宝。
这些东西并不新鲜,但昂贵的价码和熠熠生辉流光,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今年江弋的礼物,是一把质朴的小提琴。
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琴不简单。
历经厚重的历史,仍能保养得这么好,是名家追逐的珍品。
江弋能找到它,估计花了不少心力吧。
原来他还记得我少时的梦想啊。
我抚摸着琴弦:“我已经很久没碰过小提琴,恐怕得辜负这样的珍品了。”
江弋意味深长地睨着我,嗓音低沉:“一切还不晚。”
晚了。
我在心里回答,脸上神色未动。
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礼盒,递到江弋的手中:“今年的礼物,是我亲自挑的。”
不只是礼物,礼盒都是我亲手挑的,还贴心地在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红色蝴蝶结。
很喜庆。
江弋敛下眼眸,看了几秒,似有所感,当场就要拆开。
我踮起脚尖,勾着他的脖颈抱住他。
像以往每一年的纪念日,我们拥抱,我们微笑着说耳边话。
“我建议你,不要现在拆。”
江弋的身体一僵。
我的呼吸擦过他的耳畔:“江先生,我不演了。”
说出这话的瞬间,那些长久堆积在心头的阴霾和沉重,仿佛也被带走了。
这一刻,我终于不再是沈家大小姐,不再是江家少夫人,也不再是江弋的妻子。
仅仅是,沈槐书。
江弋垂直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忽地掐住我的腰。
我笑得释然:“江弋啊,我终于可以丢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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