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什么野鸳鸯,一个未嫁一个未娶,是正经鸳鸯好不好?听得出来,方文雅快人快语,应该是个好相处的女人。
“噗嗤”一声,金胜和季天侯不约而同大笑起来,今晚的饭局肯定吃不成了。
金胜要去广南见老领导,季天侯挨完岳父骂,又要回家挨老婆冯芸的数落。
而厉元朗则要马上赶到省城允阳,不提帮金胜的事情,他也要为水婷月那颗破碎玻璃心去负责,照顾酒醉后的她。
三个人很快分手各奔东西。
甘平县距离省城允阳将近一百多公里,厉元朗全程高速,也不管超不超速,油门踩到底,风驰电掣,一路狂飙。
等赶到允阳的俪人酒吧,方文雅此刻正在接听电话,身旁的水婷月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白藕般的胳膊耷拉在半空中,看得厉元朗直闪眼睛。
方文雅模样上乘,身材姣好,一想起她说给孩子喂奶,厉元朗就知道她这是携带方便,随时保温的大奶瓶。
也不等厉元朗说客套话,方文雅抢白道:“人我交给你了,婷月要是少一根汗毛,我拿你是问。”
随即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对手机那头怜爱说:“好儿子,别哭了,妈妈这就回去,给你喂奶……”
方文雅蹬着高跟鞋的扭动腰肢离去后,厉元朗坐在水婷月身边,不忍心打搅,一声不吭的近距离静静看着她。
水婷月侧脸昏睡,眉眼间没有太多变化,和六年前相比一样漂亮、好看。岁月的利刃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回想着昔日和水婷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厉元朗心里如同碰翻了调料盒,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一股脑的往上涌动。
“唔……”水婷月身子忽然动了动,似乎想吐的前奏。
厉元朗赶忙过来,手搭在她的肩上,轻声问:“婷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洗手间?”
被厉元朗这么一说,水婷月才逐渐睁开朦胧的醉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厉元朗看,谁知她猛然站起身,伸手往厉元朗的脸上狠狠甩过去!
厉元朗万万想不到水婷月会打他。
但凡男人肯挨女人打,无外乎两个原因,一个是男人太窝囊,还有一个就是男人心有愧疚。
厉元朗不窝囊,在水婷月那里他更不愧疚。
想当年,水婷月母亲给厉元朗五万块钱的分手费,让他远离水婷月,他都没答应。
他穷,他缺钱,可穷要有穷的志气。他不会为了钱,出卖爱情。
水婷月母亲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动用各种关系想赶走厉元朗。
他那时到处投简历,基本上全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终于有一家公司答应面试,可谁知第二天就变了卦。
他能怎么办?活人不能给饿死。实在挑战不过权贵,无奈之下只好离开省城。
这也是他后来为什么要报考公务员,要进入官场,不想做一个平凡老百姓的初衷。
所以,当水婷月这一巴掌打过来时,厉元朗轻轻一把接住,攥着她那温软如玉的嫩手,动情道:“婷月,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你、你撒开。”水婷月用力挣脱开被厉元朗攥住的右手,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酒吧这会儿又换上一支劲爆舞曲,厉元朗承受不住这震耳音乐。
他跟水婷月商量,这里太吵,咱俩有话去外面说。
水婷月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香奈儿包,快速走向酒吧门口,瞅她疾步如飞的模样,哪像喝醉了酒。
厉元朗小跑两步就想跟上,却被酒吧侍应生拦住,这桌酒钱还没付呢。
他迅速掏出一叠票子,数都没数塞给侍应生,等到气喘吁吁跑出酒吧时,却看到水婷月已经钻进一辆出租车走了,根本没有等他的意思。
已是夏夜晚上十点多了,省城依旧灯火璀璨,霓虹闪烁,街道两边热闹非凡,行人如织。
厉元朗毕竟在省城念了四年大学,对这里无比熟悉。开着自己那辆捷达王,追着出租车驶过几条街道,七拐八拐的最终停在市中心一处名为“芳华苑”的小区门口。
厉元朗把车停在路边,快步跟上水婷月。
他感觉水婷月这么恨他,这么粗鲁对待他,是因为他们之间存在误会。他想当面和水婷月说清楚,把话说透彻,不能让误会变成一辈子的遗憾。
厉元朗小跑着追赶水婷月,不住喊她的名字。
水婷月却不理会这些,反而加快脚步进入一栋楼里面,连门都不肯给他留一道缝。
好在厉元朗刚到门口,正巧有人出来,给了他溜进这栋大厦的机会。
不过厉元朗不会寻思到,在不远处的停车位上,这一幕被车里的一个人完全看在眼里。
这是一辆奥迪车,夜幕中没有打开一盏灯,要不是忽明忽暗的烟头闪动,都不知道车里还坐着人。
司机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对身后坐着的那人说:“老板,刚才进去的那个人好眼熟,好像是老干部局的厉元朗。”
“对,是他,不过,怎么可能是他呢?”那人嘀咕了一句。
“咱们在水书记家的楼底下等了这么久,一直没有得到上去的许可,厉元朗怎么敢大摇大摆去他家,真是奇了怪了。”司机咂嘴说道。
“人不可貌相。算了,还是走吧。这个点,水书记一定是睡下了。”那人闭上眼睛,心里却是问号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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