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白雪随时随地可能发狂,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破坏力比从前更高,村里的人担心她跑出来伤人,建议我们把她送去精神病院。
可家里没钱,再说我们也不放心将她一个人扔进那种地方。
父母迫不得已,把绳索换成了铁链,将她日日夜夜关在房中。
我不想给家里增加负担,主动要求仍旧与妹妹同住,方便夜里照顾她。
其实每每关灯,四周陷入黑暗,我听见铁链咔哒咔哒的声响,都会止不住颤抖。
我好害怕,但我不能告诉爸妈。
此后再无好眠。
但这个时候,我仍未想过要妹妹死。
家里的经济条件本就不好,给我们姐妹治伤又跟村里人借了些钱,生活越发拮据。
爸爸整日守在苹果园里,小心照料果树,想着等到来年苹果熟了,卖个好价钱。
妈妈会接一些工厂的手工私活,贴补家用。
他们常把「知足常乐」挂在嘴边,日子再苦,也从不放弃希望。
2014 年夏,我顺利考上了大学,全家人都很高兴。
我们家似乎终于得到上天的垂怜,迎来了新的希望。
却从没想过,绝望向来善于伪装。
暑假的时候,有个青年路过我家进来讨了碗水喝,结果发现了白雪。
他叫梁川,介绍自己是个记者,正在四处游历取材,想给妹妹写篇报道,让更多人看到她的苦难。
爸妈本来是不同意的,他们的意思很明确,「不想让白雪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
梁川非常有耐心,一点点给我们分析利弊。
他说:「事情曝光之后,白雪的事能引来社会大众关注。知道的人越多,能获得帮助的概率就越大。」
爸妈动心了。
其实我不太喜欢这个男人,他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透出的精光,让人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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