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彭怀远十分震惊,端酒杯的手顿在原地,许久没能放下。
明白了,他都明白了!
难怪甘平县出现这么多的职务空缺,市里早就应该讨论人事任命,之所以按兵不动,都是在等待水庆章到任后再做决定。
说来说去,季天侯这是替金胜当说客来了。
他并没有当场答应季天侯,他要权衡利弊。
回到家,彭怀远躺在床上,思来想去,他决定帮金胜这个忙。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这对自己只有益处没有害处。
他拿起手机,拨打了水婷月的号码。对方的手机唱了半天歌,一直没人接听。
就在彭怀远想要放弃之际,忽然响起一个温婉悦耳的声音:“喂,哪位?”
“婷月,是我。”彭怀远有些激动,调整着嗓音说道。
静,出奇的静。
手机那头的水婷月没有一点声响,和之前见面时的态度判若两人。
彭怀远疑惑道:“婷月,你在听吗?”
好半天,水婷月才回答,声音冰冷刺骨:“找我的话,我没有心情。要是找我爸爸,我会把你的手机号发给市纪委的徐伯伯。”
说完,没等彭怀远作反应,水婷月毫不留情的挂了手机,让彭怀远足足惊呆好几分钟。
发生什么事了,水婷月为什么会这个态度?上次见面不是还好好的吗?甚至两人还……她怎么会突然变了?
一时间,彭怀远十分疑惑。
其实这事,归根究底还是怪他自己,上次水婷月和他见完面,回去之后便打算找她老爸,帮彭怀远升一升职。
然而这事被水婷月的母亲谷红岩知道了,谷红岩怒不可遏,严令水婷月不能再和彭怀远联系,水婷月当然不肯,就和谷红岩吵了起来。
争吵之中,谷红岩为了让她死心,说出了彭怀远曾经结过婚的事,水婷月大受打击。
这些年她一直再等着彭怀远,原本她以为彭怀远也是这样的,谁知道事实和她想的大相径庭,她一时接受不了,就恨上了彭怀远。
当然这一切,彭怀远是不知道的。
他挂了电话,心里感觉十分郁闷,偏巧这会儿,季天侯的电话打过来,彭怀远就把这股气全都发泄到他身上了。
季天侯也不生气,笑呵呵的邀请他去金鼎大酒店,说是陪他喝个委屈酒。
彭怀远也没多想,拿起车钥匙直奔金鼎大酒店。
赶到218包房门口时,听见季天侯正跟酒店经理激烈争吵着。
原来,季天侯预定的房间被另一个客人看中,酒店方出面想让他们换一个房间。
倒不是季天侯不讲理,实在是这个经理说话太难听了:“县政府的又能怎样?告诉你,这位大老板可是广南市委的大人物,你得罪不起!不换就给我滚蛋!”
彭怀远听到季天侯被欺负,便冲过来和经理理论。
经理上下打量着彭怀远,看他穿戴一般,不像什么大人物,嘴角一撇道:“你是哪个?你算老几?”
彭怀远道:“你别管我是谁,告诉你,今天这房间我们是不换了,谁来都不好使!”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身后响起一个刺耳的公鸭嗓:“这是谁啊,说话这么牛气。钱副县长,你们甘平到底谁说的算?”
彭怀远回身一瞧,见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胖子,他身旁是常委副县长钱允文,身后还站着七八个人,都是各委办局的头头脑脑。
“钱县长,你好!”彭怀远和季天侯先后点头打着招呼。
“嗯,今天我宴请恒总,我们定的包房小,换你们这间大的。反正你们就两个人,在哪吃饭都一样。”
他的话表面看似平常,实际上和那个经理说的一样,言外之意是让他俩快点滚蛋。
彭怀远真心不想换,可看钱允文越发阴沉的脸,而且一旁的季天侯不住使眼色,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谁说就俩人,还有我呢!”
接着钱允文的话头,金胜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金胜的出现,让尴尬的局面略微有所缓解。好歹他也是副县长,钱允文不可能太放肆。
不等钱允文说话,胖子阴着脸瞧了瞧金胜,一撇嘴问钱允文:“这人谁啊?”
见胖子发话,钱允文马上赔着笑脸,给他介绍金胜。
介绍完金胜,钱允文故意大声道出胖子的身份。
“这位恒勇恒总,是广南市恒嘉房地产公司总经理,也是市委组织部恒士湛恒部长的公子。”钱允文脸上泛着光泽,说话底气十足。
搬出来市委组织部长的儿子,不就等于说,他拿下县长宝座,板上钉钉了么!
怪不得敢这么放肆呢,原来是恒部长的独生儿子,正经官二代。
恒勇嘴角往下耷拉,眼角眯缝着,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看人的感觉。
“金胜,嗯,听我爸提起过,省大高材生,是挺年轻的,年轻人嘛……做事好冲动。”
一个体制外的人,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副县长品头论足,凭的是什么?还不是仗着他有一个好爹!
金胜气得面色发紫,隐忍不发,双手却死死攥成了拳头。
钱允文则是一脸玩味的笑容。
而一边的彭怀远已经忍无可忍了,他跨前一步,站在恒勇面前,毫不客气的质问:“恒总,你刚才的话是代表了恒部长还是你个人?”
恒勇正得意,被彭怀远突如其来的质问当场惊愣住了,卡顿一下才说:“我的话就是我爸的意思,我就能代表我爸。”
“好!”彭怀远突然高举起手机,义正言辞道:“我这就打给水庆章书记,我想问问他,一个组织部长的儿子能代表组织部长,这到底符不符合组织原则。”
说毕,当着众人的面,彭怀远真的拨号打了出去。
水庆章,即将走马上任的广南新市委书记!
彭怀远一席话,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恒勇恒大公子,一听到水庆章的名字,顿时全身都萎了。
他再是个草包,也知晓水庆章的名声,那可是他老子的顶头上司!
钱允文都暗自出了一把冷汗,自己托了多少关系想要巴结水庆章,到头来全都灰头土脸给挡驾回来。
眼前这个小小的彭怀远,竟有这个通天本事?
乖乖,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是赶紧把这一页翻过去吧!
于是,钱允文硬挤出笑脸,上去一把摁住彭怀远打电话的手,帮着他挂断手机,一个劲儿的赔笑道:“怀远啊,这都是误会,误会。呵呵!恒总不是那意思,算了,包房我们不换了,金县长你们聚,我们就不打扰了。”
随即,轻拍着恒勇的手臂,冲彭怀远等人微微点头致意。
恒勇铁青着脸,在众人簇拥下,气急败坏的走了。
这一幕的剧情反转,那个酒店经理看个一清二楚,顿觉脸上无光,看都不敢看彭怀远他们几个,低下脑袋撒欢儿似的逃离了。
“哈哈哈!”在包房里就剩下彭怀远他们三人之后,季天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太解气了!
金胜也是喜不自胜,有了这么一段小插曲,金胜觉得这地方喝酒有失兴趣,提出来换个地方。
路上,金胜对身边的彭怀远笑问:“你刚才不是打给水书记的吧,是给水婷月打的?”
金胜够聪明,彭怀远苦笑着点点头。
水庆章这条路,他连水婷月这扇门都没打开,怎可能直接够到水庆章那里。
刚才打电话时,别看彭怀远镇静自若,实际上心里比谁都紧张。好在这一招,让钱允文上了当,恒勇也不敢质疑,将错就错的,打了一个翻身仗。
坐在副驾驶上的季天侯扭回头说:“怀远,我帮你分析了,其实水婷月对你肯定还是喜欢的,之所以那个态度,可能是知道了你在甘平县的事,但只要你跟她解释清楚,她应该会原谅你的。”
是吗?
彭怀远微微一愣,细细品味水婷月前后的态度,觉着季天侯说的很有道理。
正这会儿,手机突然响起来,彭怀远一看号码,竟然是水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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