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事她需得弄明白,“苓儿,这里没有别人,你跟娘说实话,昨晚碰你的可是寂王?你又是怎么回来的,他可有应承什么?”
“婆母希望谁碰我?还是说婆母想拿儿媳换什么好处?”陆苓看着蔡氏,眼里泛起一抹冷意,前世她竟没看穿她这惺惺假意。
还因周围人对她指指点点时,杨家人的假意维护而感激,真是愚蠢至极。
“你……”蔡氏被陆苓这眼神惊住,心里有些慌,只几息便又恢复镇定,满脸慈爱道,“好孩子,娘是过来人,知道你昨晚经历了什么。
你怪娘没护住你,娘理解,可做娘的哪有不疼自己孩子的,你放心,等杨家复起,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报仇?”陆苓冷笑,“是该报仇的。”
前世,他们便是这样哄她的,哄着她找秦珺要好处,提携杨家人。
每每她拒绝去见秦珺时,蔡氏便劝她,只有杨家复起爬到高位才有替她找秦珺报仇的能力。
后来她对秦珺动心,不想利用他时,他们又哄她,等杨家回到京城,她就可以和父亲和弟弟团聚了,杨家还能给她放妻书,放她归家。
她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那见过人心险恶,便这样信了他们的话,为杨家讨尽好处。
可她最终得到了什么下场呢?
蔡氏附和,循循善诱,“娘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眼下我们是流犯没有报仇的能力,只能委屈你先隐忍与他周旋。
告诉娘,他对你态度如何,娘才好判断要怎样利用他让杨家回到从前的荣光,为你报仇,等报仇后娘再为你觅一个好儿郎,风风光光将你嫁出去。
娘也是女人,怎会真的舍得你年纪轻轻就这样蹉跎一辈子,你也知道你这相貌,家里没点能力根本护不住你,苓儿,娘的这片心都是为了你啊。”
陆苓听了这话,心头恶心无比,不愿再与她多说,心里盘算着要如何让她彻底闭嘴。
蔡氏见自己好话说尽,陆苓依旧跟她装糊涂,眼底一狠,伸手就要去撕扯陆苓的衣领,承欢过的女子身上有痕迹,扒了她的衣裳证据摆在面前,看她还如何抵赖。
再不济,她拿出婆母的威严来处置一个不守妇道的儿媳,总能威吓住她,为她所用。
陆苓眼疾手快避过,与蔡氏交错时,手中几枚绣花针精准的扎进她的几处穴位。
她在大牢三年,唯一的好处便是认识了师父,教会了她许多东西。
看着口歪眼斜倒地的蔡氏,陆苓慢悠悠走过去,嘴里惊慌叫喊,“婆母,你怎么了?来人啊,婆母摔倒了。”
“呃……呃……”蔡氏努力发出声音,手指颤抖着指着陆苓。
她很清楚是陆苓做了手脚,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心头隐隐不安,陆苓似乎与从前不一样了。
杨家其余人都在隔壁屋里等着蔡氏的问话结果,他们辛苦谋划一场,将陆苓送了出去,总要知道能换来什么好处。
却不想,等来的是陆苓的叫喊。
杨老大跑得最快,他到屋里时,陆苓正艰难的扶蔡氏起来。
可蔡氏养尊处优大半辈子一身肥肉,便是在流放途中,也是磋磨庶子庶女姨娘们换吃食,硬是没消减多少。
陆苓好不容易将人扶了起来,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一个踉跄两人没站稳,蔡氏重重跌到在地,陆苓躲避不及倒在蔡氏身上。
她吓坏了,手忙脚乱爬起,“对不起,大哥,是我没用扶不起婆母。”
杨老大不疑有她,和后面赶来的杨老二一同将蔡氏扶到了床上,陆苓安静的立在一旁,心里想着刚刚砸下去的姿势还是没发挥好,应该砸她的痛穴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母亲好好的怎么会变这样?”杨老二眼神不善地盯着陆苓。
陆苓吓得脸色雪白,无辜地睁大眼睛,“婆母正与我说话,说得好好的,突然就倒在地上,我先前无聊时看医书,好似知道这种情况,叫……”
她急得要落泪,咬着手指好片刻才想起来,“我想起来了,婆母这种情况好像是中风。”
中风这种病,杨老二活到三十岁也是见过的,他想知道的是,“好端端的母亲怎么会突然中风?”
陆苓惊慌摇头,“我不知道,我去请林大夫,她医术高明定是能治好母亲。”
言罢,她怯怯地伸手,“可否给一些银钱,林大夫不见钱不出诊。”
她原是有些私房的,杨家迷晕她后将她搜刮了个干净。
杨老二的媳妇柳氏尖酸道,“我们一路流放到这里,哪有什么银钱,婆母是在你房中出的事,就该你去求林大夫。”
“是啊,谁知道你对母亲做了什么,母亲身子一向康健,医治母亲的事就该你去想办法。”杨馨儿也跟着叫起来。
陆苓转眸看向杨老大。
杨老大心思最深沉,不是好糊弄的,他隐隐觉得母亲病的蹊跷,可陆苓娇弱如兔儿,她有能力害母亲吗?
想不通。
还是先把母亲治好,等母亲能说话,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只是在流放地,钱就是命。
给银子是不可能的,他沉吟道,“家里没有银钱,弟妹去求求林大夫吧,你们同为女子好开口些。”
他也想试试陆苓昨晚有没有成事,若是真的做了秦珺的女人,秦珺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男人对暖床的女人最直接的表示就是给银子。
“听闻林大夫不好讲情面,我一个人或许求不来……”陆苓看向两位嫂子和杨馨儿。
被看得三人纷纷撇开了头,他们曾是高高在上的夫人小姐,谁愿意做求人的事。
陆苓没法,只得一个人出了茅草屋。
杨家人的骨子里就是自私自利的,什么母子亲情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陆苓早就算到了他们不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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