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演唱会的镜头会扫到我,我的脸被投到大屏上的时候,林忱的声音明显顿了顿。
演唱会结束后,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怎么?后悔了?】
我看着那串熟悉的号码,愣了好久,到底没有回复,把手机重新放回到了大衣口袋里。
短信提示又连续响了两下:
【不是说这辈子都看不上我这样的吗?范漾漾?
【后悔也晚了,现在是我看不上你这种贪慕虚荣的了。】
我没有回复,很久之后,手机又叮咚响了一下,是林忱发来的:
【别再以粉丝的方式来偷窥的我生活了。】
我没有订酒店,从林忱的演唱会现场辗转各种交通工具到我家,需要九个小时零十三分钟,于是在第九个小时零十三分钟后,林忱收到了我的短信:
【林忱,你要前程似锦。】
短信发送成功后,我把一堆五颜六色的药片混蛋糕送进来肚子里。
我没有自杀成功,隔壁来借盐的邻居发现了我,把我送去了医院。
我没有设置紧急联系人,通讯录里更是找不到哪怕一个类似「爸爸」「妈妈」这样的亲属号码,医院无奈之下只好打通了我最近联系的一个人:林忱。
我醒过来的时候,林忱就坐在我的旁边,身上穿的还是演唱会上的衣服,脸上的妆也没来得及卸干净,华丽丽的样子和这间惨白的医院病房格格不入。
见我睁开眼,林忱开口:
「醒了?」
我问:「你怎么会在这?」
林忱环抱着双臂,脸上一副早已猜透的样子:
「别装了,范漾漾,不是你让医院打电话给我的吗?」
我垂了垂眼:
「我没有。」
他放下原本跷着的二郎腿,俯身离我更近了一些,说道:
「明明有那么多家人、亲属、朋友,范漾漾,你说,医院怎么就偏偏打给了三年没有联系的前男友了呢?
「假装自杀什么的也太 low 了吧,就算你看我如今功成名就后悔了,好歹也选择一个高级点的挽回方式,说不定我还会多看你几眼,但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
林忱的话一字一句敲在我的耳膜上,我觉得心脏有些揪痛,竟是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因为刚刚洗完胃,脸色惨白的我,薄唇一张一合:
「下次自杀,选个利索点的方式,吃安眠药什么的,也只能拿来吓唬吓唬人,死不了的。」
林忱说完转身离开,似乎是不再想多看我一眼,我半边脸埋在枕头里,终于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不是安眠药。」
是什么药呢?
我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安眠药很难买,就算买到,那用量也远不到致命的程度,于是我便挑了些最便宜的药,乱七八糟买了一堆。
看完演唱会回家的路上,二十多年来破天荒地给自己买了个精致的小蛋糕。
药太苦了,得吃点甜的才行。
可是那天回去得晚,甜品店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巧克力口味的……一点都不甜。
我这不算漫长的前半生,到最后竟然也没吃上一点甜的。
林忱昨晚在医院的时候被人拍到了,我被传成了他的绯闻女友。
因为是在医院,我又被拍到洗胃,还有人说在演唱会现场见过我,网友猜测加黑粉造谣,各种流言逐渐离谱起来。
什么「林忱睡粉不负责,女方心灰意冷服药自杀」之类的。
一夜之间,林忱从「国民男友」一跌成为人人喊打的渣男。
我看着热搜上久居不下的词条,掏出手机给林忱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听:
「什么事?」
林忱的声音有些哑,估计是被这事弄得一夜没睡。
我攥了攥手机:
「这件事是我不对,需要我怎么澄清,我都配合。」
电话那头的林忱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转而反问道:
「范漾漾,你打电话过来只是因为给我惹了麻烦觉得愧疚吗?」
不然呢?不然还因为什么?
因为担心他,因为害怕?
怕时隔三年,他的前程,他的未来再次被我拖累吗?
我说不出来。
良久的沉默后,林忱才终于叹了口气:
「澄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等我团队的消息吧,不过范漾漾,这可是你说的,这件事因你而起,所以不管怎么样?你都得配合,哪怕是……」
「是什么?」我问。
电话那头的林忱嗫嚅了半天:
「算了,没什么,保持联系,每隔半小时给我发条消息,不然你跑了不负责了怎么办,我跟谁哭去。」
我不会跑,更不会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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