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子,你怎能这样说烟儿!”宋夫人含着泪,气愤不已。
每年年节来庆贺,总要听一番奚落。
今年尤甚,如此诋毁人。
“四妹妹,我还没说你呢。”沈大夫人一脸大义凛然,“你庶女出身,依着侯府才嫁给了四妹夫做官宦人家的妻,如今是觉着腰杆子硬了吗?清烟丫头成如今这副模样,还不是你惯出来的。”
这话说得难听,满堂坐了侯府的内外亲戚,不由面面相觑起来,有的皱眉,有的却是幸灾乐祸起来。
“大嫂子,你……”宋夫人脸色惨白又凄苦,心中无限委屈,却如何都开不了口。
她不是没想反抗,可端看在场这么多所谓的亲戚,在这种时候从来没人替她说上一句话。
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宋青影气急想出声,宋清烟一把拉住她,抬眼看向上头那几个享受惯了阿谀谄媚的人。
“我娘亲自嫁入宋府,从来贤德良善,相夫教子,没有不足之处。年关、节庆,即便骤雨大雪也从未断过来侯府问安贺岁,对长辈孝敬有加,外祖母训话,也从来不敢有反叛之言。今日若非大舅母和表姐言辞相逼,奚落至此,母亲也不会如此气愤。”
她冷着眸子,“母亲虽是侯府出身,如今却已是宋家妇,今日回侯府贺岁,非但不能得礼遇,却还要受这大舅母的训诫。虽说长嫂如母,可如今外祖母还在,竟不知何时侯府是大舅母当家作主了,要劳烦大舅母来训诫晚辈。”
此话一出,果然就见沈老夫人冷了脸。
沈大夫人心里一虚,忙瞪她,“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呢!”
末了,又急忙要解释,“我不过是看你不成体统……”
“行了!”老夫人不悦地打断她,看向宋清烟,微眯着眼,“小小年纪,倒是伶牙俐齿。”
果然是通过秀女选拔的人,说话也硬气了。与从前那个心高气傲却说不出什么有用话来的宋清烟,简直判若两人。
这可不是她那懦弱庶女能教出来的。
“女子重才重贤,你这样逞口舌之勇,入宫了规矩多也未见得多合适。多少祸事不是从口出?依我看,你也别去参加秀女终选了。”
她不容置喙道:“承化伯嫡次子才能出众,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好男儿。你嫁过去,虽说是攀附,但有我侯府的面子在,也不算太难看。”
“承化伯嫡子?”宋夫人震惊不已。
这可是世袭的伯爵啊!
虽说只是次子,可他们家的嫡长子久病缠身,是个天生的药罐子,又没有子嗣,这伯爵之位,说不得就要落在次子的头上。
老夫人怎会将这好事给清烟!
“可不是。”沈大夫人不知为何也跟着帮腔,“这样好的亲事,旁人想要还捞不到呢!清烟丫头可别眼高手低了。此次选秀世家贵女众多,我家阿婉都不敢说能封高位,清烟是指定选不上的了,还是另寻出路的好。”
宋夫人有些心动,可心里却还存着疑影,“终选在即,无故缺选,追责下来怕是不好。”
“这有什么。”沈大夫人不屑道:“临到终选之时,你让清烟装个病不就忽悠过去了。”
“这……”她有些踌躇。
这样的大事,自然是要与夫君商量的,可此时夫君不在。也是叫她为难了。
宋清烟开了口,“秀女缺选,若是被发现故意不去,父亲轻则贬官,重则要被赐刑,清烟不能只顾自己姻缘不管父兄安危。”
见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宋夫人忙推了推她,很是不赞同。
闻言,沈老夫人倒是意外。
宋清烟曾经那么想嫁入高门,如今给她这样好的姻缘,她竟还不去?
难道她当真想凭终选飞上枝头当凤凰?
“什么匹配不上,说到底还不是你想入宫。”沈大夫人冷笑,“四妹妹,你可要好好劝劝清烟丫头,别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宫里岂是那么好进的?”
“行了,说这么多做什么。”沈老夫人看向宋清烟,“人各有命,你若是如你阿婉姐姐一样是侯府嫡女,我自然也情愿你入宫光耀门楣。可你只是六品官之女,即便侥幸入宫也终生难见圣颜。倒不如嫁入伯爵府做个妻来得顺畅。”
“承化伯府岂是什么没头没脸的人家?知晓你通过了秀女初选,这才看重些。可若你执意参选攀高枝,等落了选回来,人家的亲事只怕也说定了。”
老夫人抬了抬眼皮,“好话我是说尽了,这福气你接不接得住,就看你自己了。”
“外祖母厚爱,清烟不敢承受。清烟还想多在父母身边待几年,不愿早早嫁人。”她仍然坚持。
沈大夫人几乎快跳起来,不满道:“这样好的婚事你都不愿意!清烟丫头,你满京城看看,有几个伯爵府?”
老夫人也冷了声,斥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年纪小,懂得什么?”
她视线转向宋夫人,“四丫头,你回去与你夫君说道说道,过几日给我回话。若是等久了不回话,清烟丫头这婚事便就此作罢。”
又是诱惑又是威胁的,不免显得急切。
回了宋府,宋夫人就生气起来,“你怎么就轻言拒绝?承化伯府这样好的婚事。”
“娘您忘了侯府对咱们的态度?”
侯府前脚才奚落完人,后脚就要给这么好的婚事,明显是有问题的。
宋夫人眸光便黯淡下来,嘴上却还倔强着,“不管如何,侯府总归是你外祖家,你外祖母再不好,也不至于要害你。宋沈两家是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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