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儿也不怕苦,原本的皮肤很白,后面都晒得黢黑。
我笑他像个煤球,他死死抿着唇,横了我一眼,不理会我。
夏天一晒,冬天又白了回来,藏在黑色的棉服里,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装得冷酷,叫人偷偷喜欢。
我爸说,陈沥以后有大作为,这个地方困不住他。
我望着他近满分的试卷,朝我爸用力点头。
少年一无所有,深知读书才能出头的道理。
我家破产后,爸妈入狱,别墅被查封,短短几天,我从众星捧月的小公主变成什么都没有的小屁孩。
我中考考得好,摆宴席的时候,我爸搂着我开心地逢人就夸:「老子虽然是个没文化的暴发户,可我闺女是我一点点砸钱堆出来的,看看这一身的公主气质——」
他话没说完,角落里的陈沥唇角不受控地扯了扯,没声响地笑了声。
从那以后,他只要阴阳怪气,就拿这事讽我。
我爸妈出事后,昔日我父母倾囊相助的亲戚好友们,都对我退避三尺,生怕沾上我这个拖油瓶。
陈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摩托车,把我接了回来。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他给我擦眼泪:「不是拖油瓶,是小公主。」
我一时尬在眼里,眼里哗哗地落,却没那么难过了。
我抽噎不止:「以后是乡下妹了。」
他眼里含笑:「不会,公主永远都是公主。」
高二的课业逐渐加重,晚上延长了一节自习,陈沥总是不在。
他叮嘱我:「老师要是问,就说我上厕所去了。」
连续几天这样,我问他他避而不答,只应付过去。
跟踪他后我才知道,旁边三中两群混混因为口角打了起来,他们拉着陈沥去撑场子,事后会给他一笔钱。
我望着两群凶戾的混混,都是学生,却让人心里害怕。
陈沥靠在一边的树上,薄唇咬着烟,懒懒地睨着面前低着头的胖子:「说吧。」
「沥哥——」
他一边说话一边弯腰给陈沥点烟。
陈沥眼里浮现点慵懒,余光瞥见我,那点慵懒瞬间成了寒冷。
他骂了句国粹,丢了烟,拍了拍校服外套上的烟灰,一脚踩灭了烟:「谁让你来的。」
我白着脸,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和害怕,在两群不良少年的注目嬉笑下,走到陈沥面前,死拽他的手:「跟我回去。」
「沥哥什么时候这么听女人的话了。」有人笑着说。
「沥哥,你找的对象不行啊,怎么和你说话的。」
「要管管啊,沥哥。」
陈沥回头吼了句:「这他妈是我姐,傻逼。」
「回家。」我声音都在抖,腿僵硬的厉害。
陈沥不耐烦极了,胖子傻了眼:「沥哥,不能走啊,你答应我的——」
我抓着陈沥的手收紧,声音越来越小:「回家。」
我没有底气陈沥会跟我走。
陈沥暴躁地从头顶捋过头发到后颈:「没听见我姐说回家啊,钱我不要了,走了。」
月色下,我拽着陈沥,往家里走,脑子里一片空白,语无伦次地说:「我不乱花钱,陈沥,你不要赚这个钱。我害怕,我之前的高中就有人打架进去了,我爸妈已经都在里面了,你进去谁捞你,我又怎么办。」
说到最后,我止不住哽咽。
陈沥脸部肌肉僵硬,扯了我一把,笨拙地放低声音:「别哭了,我不去了成不成,你真是我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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