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毓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几乎无法开口言语。
恍神间,黎阑已经做了黎老太的拐杖,乖顺地站在一旁搀扶着她。
“你给我滚出去,自己领罚!”
见黎老太怒不可遏要惩罚黎毓,黎阑心中的怨怼平息了不少,开口劝道:“还请祖母息怒,姐姐从小金尊玉贵地养在府里,怎能去乡下吃那种苦呢?您就开开恩,饶了她这次吧!”
黎阑温声细语地哄着黎老太,柳梢般的眉略微上挑,眼眸中的柔情毫不弄虚作假。
黎毓有些难以置信,黎阑即便是被欺辱还要替她求情?
分明是自己在落井下石,不可理喻。
她正思索着,一袭墨袍突然携风而入,惊扰了殿内烛光。黎毓不忍侧身去看,来的人正是她的父亲黎子墨。
“都这个时辰了,闹什么闹?”
黎子墨略带威严的声音响起,黎毓的心瞬间又凉了半截,即刻欠下身去问了声好:“爹。”
黎子墨看着黎毓低眉顺眼的样子,紧皱的眉头不由得松了三分。见黎老太还冷着一张脸,开口求情道:“母亲您息怒,儿子家教不严让母亲费心了。毓儿自小与阑儿一同长大,性子是乖张了些,但定然不是有意加害阑儿的。”
“毓儿落水一事我自当查清楚,给母亲个交代。”
黎子墨如此维护,黎毓不禁想起书中作者的原话。黎子墨偏心造就了她嚣张跋扈,无法无天,最后走上反派之路惨死。
黎毓叹啧一声,今日算是得见了!
既然是黎子墨开口求情,黎老太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只得说道:“罢了!看在你和阑儿的份上,我这次就饶了她。”
黎毓心下刚松一口气,黎老太突然话锋一转道:“但今日之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免得传出去别人说我黎家治家不严,影响了你的官声。”
“母亲的意思是……”黎子墨试探着问道。
“就让她在这里跪着反省,什么时候肯向阑儿认错了在回去!”
让她向黎阑认错?黎毓心中冷笑,作为反派,这事是绝无可能的!
“爹爹,女儿没错!”
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反派,她将锅甩到黎阑头上,硬着头皮瞎扯道:“是黎阑害我,是她故意推我下水的!”
刹那间,周围的空气似乎失掉了所有的声息,唯有烛台上的火光跃动着彰显喧杂。
“你个混账东西,竟还不知悔改当众栽赃阑儿!”
黎老太手中的拐杖用力向下一敲,气的脸都青了,当即下令道,“来人!将这个混账给我拖到院子里去,三十大板一下不能少!”
三十大板?
黎毓暗自叫苦,这分明是要当着黎家众人的面打她的脸呢!
黎老太彻底恼怒,连黎子墨也爱莫能助了。
黎毓自认倒霉,谁让她现在是恶毒女配!
黎老太没留半点颜面,亲自看着她被奴才们拖到院子里挨打,当众受罚。
三十板结结实实地打下去,连*男子都未必受的住,更别说这具身体原本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惩罚过后黎毓几乎送了半条命去!
她正趴在床上叫苦不已,身上的骨头像是要散架,浑身没有一处不痛。
直到第二日黎阑关怀备至地走进她的屋子。
黎毓别过脸,有些难堪,对黎阑避而不见。
黎阑自顾自的走到桌边,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好心劝说道:“姐姐既然得了教训,日后还是学乖点吧。”
黎毓冷哼一声,即便心中有千万不愿,也不得不学着恶毒女配的说话腔调:“*!等我翻起身来,叫你好看!”
“姐姐你又是何必呢。”黎阑无奈摇头轻笑,端着茶杯递向她,“爹刚刚也说了,你我姐妹一起长大,又有什么隔夜的仇恨?”
黎毓看着她那张笑盈盈的脸,犹豫再三之后,翻过身来突然狠狠一甩手将茶杯打翻,杯中滚烫的茶水尽数洒到黎阑脸上!
“啊!”
黎阑一声尖叫,立刻引来了府中的丫鬟。
见她半张脸全然被烫水淋到,白皙的皮肤似渗血般的殷红,丫鬟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慌张的跑出门去禀报黎老太。
“哎呀妹妹,姐姐不是故意的!”
见黎老太来了,黎毓赶忙从床上下来,装模作样地小声啜泣起来。
黎老太慌了神,顾不得黎毓,赶忙丢下拐杖上前心疼地将黎阑搂在怀里。
“阑儿,快让祖母看看!”
她苍老的手颤抖地覆上黎阑的脸,却不敢触碰那片红,冲着奴仆怒吼道:“都愣在这里看什么热闹吗?!还不快去找郎中!”
黎老太气得险些晕厥,抄起地上的拐杖狠狠朝着黎毓的身上打去!
“你个庶出的下作东西!竟这般狠毒!”
黎毓吃痛忍不住闷哼一声,刚刚的事故如同皴擦过梦。她伤势这样重,又怎么消受得起这一拐杖,当即呕了一大口血!
黎毓披头散发地匍匐在地上,颤颤巍巍道:“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设计……”
“好!好!好!”黎老太连说了三个好,冷眼看她,一字一顿道,“又是阑儿诬陷你对吧!”
黎毓自知百口莫辩,紧咬着下唇不语。
“阑儿还未出阁,就要用一张如花似玉的脸来诬陷你吗?”黎老太几欲再次动手,却还是忍住了,冷声威胁道:“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将你打死了事!”
黎毓撑着身上的剧痛,视线落在了地上余温尚存的茶水上,只见水渍还散着氤氲的白气,表情似有不忍。
“明日你就给我滚去乡下庄子里反省,谁敢求情一并发落!”
黎老太叫人扶起黎阑,说完便拂袖而去。
黎毓深呼一口气,事情在按照她的计划顺利进展。只是离开了这里,恐怕接下来她的日子会更不好过了……
黎老太发了话,下人不敢耽搁,连忙开始帮黎毓拾掇行李。
第二天一早,黎毓面色苍白地站在马车前,湿红着眼眶朝黎子墨行礼道别:“女儿拜别父亲了。”
黎子墨点点头,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毓儿,委屈你了!你放心,爹一定想办法接你回来。”
事已至此,黎子墨竟仍然相信她是无辜的。
黎毓有些哭笑不得,便放宽心态道:“入秋了,伤口不易溃烂,去乡下庄子也有利于我养伤疗病。女儿走了,父亲大人珍重。”
黎毓转身上了马车,带着秋实和行李,踏上了去乡下庄子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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