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把孩子送去幼儿园,简单买了点儿水果,便直奔陈大姐家。
好几年没来,我不确定她搬走了没有。
我一边儿努力深呼吸,压制心跳,一边儿按响了门铃。
那天是阴天,光线不是特别好。
门铃响了五六声之后,我便听到了脚步声,接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惨白的脸,吓得我后退两步,「啊」了一声。
「请问你找谁?」
此人看样子是陈大姐的老公,几年不见,竟成了这副模样。
「我,我找陈大姐。」
我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简单介绍了自己。
「请进,家里乱,您小心一些。」陈大姐的老公一边儿引着我进来,一边儿喊陈大姐出来。
屋内狭小而凌乱,像是刚刚被打砸了一遍儿一样。
陈大姐瘸着腿从屋内出来,看到我,眼圈瞬间红了。
「林老师,您怎么来了?看这屋里乱的,让您见笑了。」
陈大姐一直觉得自己没有文化,对硕士毕业的我一直尊敬有加。
我忙上前扶住了陈大姐。
「您这是怎么了?」
「嗐,别提了。骑电单车送外卖摔了一跤,腿骨有些裂了,这些天都在养着,啥也做不了。」
陈大姐抹起了眼泪。
「囡囡呢?」我四处打量着房间,努力找可疑之处。
「又割腕了,失血过多,在医院重症里还没醒。」
陈大姐再也抑制不住,握住我的手,哭泣起来。
我本想去医院看一下陈大姐的女儿,但人在重症监护室,去了见不着,硬要去探望又显得刻意。
只好含泪安慰了陈大姐几句,留了三千块钱给她。
这些年,为了给彤彤看病,我手头不也宽裕,虽然不多,但算是一点儿心意。
陈大姐推辞了好久才勉强收下。
7
从陈大姐家出来,我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既轻松又沉重。
轻松的是这个人不是陈大姐,我没有看错人。
沉重的是,陈大姐的生活目前毫无幸福可言,而我却自身难保,无能为力。
我打电话给三姨说了情况,她说既然如此,那便先排除了陈大姐。
但,凡事不能先入为主,就算再亲近再信任的人,都要拿出足够的证据再排除,千万不要凭感觉做事。
她让我把我闺蜜儿子的生辰八字发给她,她来看看跟彤彤的契合不契合。
但我只知道生日,具体的时辰有些记不准,就想着找薛潇再套套话,核实一下。
便给薛潇发了微信,去她家坐坐。
薛潇生了孩子之后,便辞职在家直播卖货,偶尔还装神弄鬼,假装女道士给人做情感导师。
我到的时候,她刚直播完。
「彤彤好些了吗?」她边卸妆边问。
我摇摇头,苦笑道:「还是不敢受凉,比正常的孩子要多穿一件衣服。不能受刺激,一受刺激就喘。」
薛潇叹了一口气道:「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她顿了顿,抬头看着我问:「要不要找个大师给孩子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她特意加重了「别的」两个字的读音。
我一愣,心里「突突」跳了两下,犹豫了两三秒,低头喝了一口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公不信这些。」
我不确定她是真心实意还是在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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