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们押那只‘威武王’可好?就押一千金!”
一千金,足足抵得上边关战士半年粮仓。
这一千金,是前世的傅霆深拼死也没能求来的,此刻却只是霜月用来随便玩个斗蛐蛐的赌金。
挥金如土,不过如此。
莫虞凰望着这人人醉生梦死的一派景象,恍惚间,心沉重如山。
谁能料到,如今这盛世繁华,会在三年后沦为人间炼狱。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原来亡国败落之相,早在这时已有所预示……
“我不押!”莫虞凰哀叹口气看了眼楼下,“霜月,我们回去吧。”
“公主今日怎如此扫兴?”霜月不解。
霜月不肯走,莫虞凰只好兀自离开。
谁知刚至门口,便遇见几名纨绔闹事,因莫虞凰今日穿着低调,竟毫不顾忌将她撞了个正着。
钻骨痛苦自脚踝传来。
莫虞凰吃痛整个人往前摔去。
眼看就要扑地,一双手从旁稳稳扶住了她。
竟是金科状元裴时钦。
他温润眉眼透出一抹担忧:“公主,没事吧?”
莫虞凰一愣,其实她与裴时钦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过一面之缘罢了。
之前,自己是故意与傅霆深置气,才会口口声声将裴时钦与他做比较。
此刻碰见,莫虞凰心里难免尴尬。
她下意识想拉开距离,可脚踝处的痛意疼得她无法站稳。
裴时钦再度伸手扶住:“公主小心!”
莫虞凰疼得头冒虚汗,想要道谢。
不远处却骤然传来冷声讽笑——
“公主真是好兴致,竟这般光明正大带着金科状元来雅风阁寻乐。”
莫虞凰心头一滞,转头看去。
正好撞入旁边傅霆深那双冰冷至极的双眸。
“不是的!你误会了!”
莫虞凰当即推开裴时钦,紧张解释:“我是崴了脚,裴状元正好碰见才好心扶我。”
傅霆深目光落在莫虞凰那明显不能用力的左脚上。
裴时钦也适时出声:“下官是为护公主周全才不得已失礼搀扶公主,还请驸马莫要误解。”
见傅霆深神色依旧冰冷,莫虞凰心里霎时涌上一抹委屈。
她忍着痛想走上前去,突然,整个人就悬了空,竟是傅霆深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莫虞凰猝不及防惊呼出声。
霎时,所有人注目过来。
莫虞凰羞赧难忍,只好将脑袋埋进傅霆深的胸膛。
傅霆深又看向裴时钦,语气冷淡:“多谢裴大人相助,我先带公主回府,改日再登门致谢。”
回了公主府。
寻来太医开了药,太医将药膏递给侍女嘱咐:“这跌打膏需先用掌心搓热,再揉至公主脚伤处。”
“是。”侍女正要接过来。
傅霆深却先一步从太医手中接过药膏。
“我来吧。”
待侍女去送太医,屋内只剩两人。
傅霆深屈膝半跪在莫虞凰身前,双手掌心搓热药膏后包裹住了她的左脚。
他温热的掌心一点点按揉着,脚踝被揉得发热,莫虞凰心头也跟着发烫。
“这几日公主就好生在府内休养,莫要出门了。”傅霆深沉声开口。
听出他语气中的关心,莫虞凰眸中亮晶晶看他,软声道:“那你每日能不能早些回来陪我?”
傅霆深按揉的动作稍稍一顿。
他许久没有吭声,莫虞凰眼神也渐渐黯然。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答应时,傅霆深却低声道了一句:“好。”
莫虞凰不由抿唇笑开。
傅霆深看着她的笑,第一次发现,她脸上竟是有酒窝的,那酒窝让他猝然有些手痒,竟生出用手戳一戳这大逆不道之感。
当晚。
傅霆深照例拿出被褥。
莫虞凰叫住了他:“不必打地铺了。”
这话让傅霆深动作一顿,他看了眼莫虞凰,挑了挑眉:“公主这几日行动不便,还是算了吧,臣怕会伤着您。”
“……”
莫虞凰自然明白他是何意思,脸上顿时臊热一片。
“我的意思是让你以后不必打地铺了,上床来睡即可,不是非要做那事才能睡床!”
傅霆深神色一怔,却未动:“公主不嫌臣脏了?不怕臣睡坏了你这金丝楠木床,盖坏了你的绫罗绸缎被?”
这些,都是之前莫虞凰理直气壮要他睡地上的理由。
莫虞凰忙摇头:“以前都是我说的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我的夫君,夫妻本就要同床共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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