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从前只以为你是任性,却不想你嚣张恶毒到了这种地步,如今更是连承认的勇气都无。”
“元家就是如此教你女德女书的不成!”
‘元家’二字如同一道闪电重重劈开了元婧安被疼痛填满的心脏。
心中的痛楚霎时转为寒意遍布全身。
元婧安立刻颤颤跪下:“臣妾知错!”
“朕看你根本不知错在何处,去太庙里跪两个时辰,好好思过!”
……
太庙透着阴冷。
元婧安直直跪在那里,寒意从蒲团下窜进膝盖,逐渐蔓延全身。
她看着堂上满满宋家先祖牌位,满目荒凉。
她想她的确有错,错在不该对一个皇帝动了真心。
等元婧安从太庙出来,一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疼痛钻心。
等在门外的吟霜看着她苍白脸色,心疼无比,急忙在元婧安面前蹲下:“娘娘,步撵在外边等着,奴婢背您过去。”
元婧安心里一暖,也没逞强,趴在了吟霜背上。
吟霜带着担忧的声音响起:“娘娘,陛下虽然震怒,但只要您肯哄,一定不会有事的,陛下最爱的就是娘娘您了。”
元婧安心里一颤,望向漆黑的前方,轻声道:“吟霜,一个人心里可以爱很多人么?”
吟霜一愣。
元婧安自嘲一笑:“或许,陛下的心意从来不在我身上。”
她心里再明白不过。
宋乾川,就是要替他爱的女人出气罢了。
元婧安被罚的第二天,宫中便知道她受罚的原因,顿时流言四起。
从元婧安入宫起,便独占恩宠,可如今跟一个小小的答应对上,竟然会输?!
一时间,不起眼的沈芯竹立刻处在了风口浪尖。
就在元婧安听到这些流言的当晚,宋乾川来了凤鸾宫。
他坐在床边拉住她的手:“安安,可有怪朕?”
元婧安看进宋乾川状似温柔的眼里,心狠狠一颤,接着便似委屈似撒娇的红了眼:“臣妾……只怕惹陛下厌弃。”
宋乾川无奈发笑:“若是朕厌弃你,又怎会将这绝品冰玉膏拿来给你。”
说着,他小心的撩开元婧安的裤腿,竟是亲自给她上药。
的确是绝品好药,药膏刚碰到伤处,疼痛便有所缓解。
宋乾川对她确实很好,甚至堂堂九五之尊放下颜面亲自给她上药。
可元婧安喉间却酸涩到发苦。
万般宠爱,只为推她给另一个女子做挡箭牌,宋乾川,你对我何其残忍?
宋乾川将那白玉般的膝盖上清淤揉去,只觉顺眼许多。
见元婧安身子僵硬,不由柔声问:“怎么,可是疼?”
元婧安身子前倾,靠近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体温,心凉彻骨。
“陛下,伤口不疼。”
疼的,是心。
自这天起,宋乾川连续一个月都歇在凤鸾宫。
宫中那些沈芯竹得宠的流言,自是不攻而破。
后宫众人嫉恨的目光再次钉在了凤鸾宫中。
元婧安入宫多年,早已将这样的目光不放在心上。
离秋猎只剩半月时,她将名单整理好呈了上去。
晚上宋乾川便来了。
他带着笑意进门:“安安,朕看过你列的名单了,很合适,不过这里还有一事要让你筹备。”
元婧安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宋乾川在她身旁坐下,道:“三日后,拓拔野入京,你准备一下。”
元婧安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窖。
拓拔野,统管塞外九部,也是前世的叛军首领!
前世,她便是被拓拔野虏去后,被宋乾川下令射杀!
元婧安想起前世在拓拔野手里的遭遇,身子不由一抖。
宋乾川看向她,关切的问:“怎么了?”
他敏锐捕捉到元婧安的一丝害怕,眸间划过一抹狐疑?
元婧安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如今并非前世,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她扯开唇角,道:“传言说塞外蛮族饮毛茹血,臣妾想着,一时有些惊惧。”
宋乾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别怕,有朕在,你只要安心准备宫宴即可。”
宫宴二字砸入元婧安耳中,她呼吸一窒,脑海中瞬间闪过一段记忆。
前世,她唯一的妹妹元流景,便是在这场宫宴上出的事!
元婧安垂下眼掩去眼中的惊惧,语气坚定:“臣妾,定不负陛下所托。”
流景,这一次,姐姐绝不让你出事!
三日后,拓拔野入京面见天子。
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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