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叶,在城里开了家白事店,专卖死人用的东西。
至于为啥我会做这阴不阴阳不阳的行当,还是有一段故事的。
用爷爷的话来说,这叫补阴德。
爷爷当年是倒斗的,说白了就是干盗墓偷坟的行当,专门从人家坟里偷东西出来维持生计。
一般来说,做这个行当的人寿命都不会太长,毕竟阴德都损完了,还能指望活多久?
盗人坟,子孙断,命该绝。这是当年爷爷常叨叨在嘴边的话,说自己阴德损完了,就怕再报应到子孙的身上。
据爷爷说,当初他金盆洗手的时候遇到了个老道士,同样是在我出生那年,说爷爷身上损了太多阴德,这辈子还不完得报应到我身上,所以爷爷在我高中毕业后就直接给我张罗起了一家白事店,补阴德。
至于我爸妈,自打懂事起就没见过他俩,是死是活也不清楚,甚至我连有没有爸妈都不知道。
“小心点,这纸人摆这,脸明儿我给上,”我抬着一座花圈,冲旁边的秦飞说道。
“行行行我知道,你爷爷这么大岁数了还张罗这玩意儿,村里死个人直接扔火葬场完事不就得了,还非得起棺上坟,多麻烦啊,”秦飞白了我一眼,手上捧着的两个纸人直接抛在了地上。
秦飞是我的发小,去年刚从考古系毕业。这小子论理来说比我大了五岁,但整天就没个正形,有事没事就往我白事店凑合。
“难不成你还想给纸人上五官?这上五官讲究的可多了,你以为就你那测地形的手能画得像?”
我笑眯眯的说了句。
“得了吧你,整天玄玄叨叨的,”秦飞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全然没把这东西当回事。
我看了秦飞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扎纸人讲究的是精气神,一个纸人最重要的地方不是糊纸也不是撑架子,五官尤其重要。五官画的像了,说不准就有可能出事,纸人就会有灵,要是画的不像呢,这纸人也就废了。
所以秦飞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不懂也就没必要跟他解释那么多了。
“对了,这段时间在洛阳那边又勘了一个古墓出来,据说还是汉代的,叶子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看看?权当旅游了呗。”
秦飞瘫坐在椅子上,冲我说道。
我擦了擦脸上的汗,叹了口气说:“不去,没钱去。你那边不是工作需要么儿?咋还能带人一起的?”
“嘿嘿,这次去洛阳我就一打酱油的,我原来系主任被聘请到了队伍里,压根就没我啥事,要溜号都没人管。再说了,洛阳这块风水宝地你确定不去?千年古都啊兄弟。”
“你问问雅楠要不要跟你去得了,我这边忙啊,雇主给我订了四个纸人,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我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
雇主姓黄,前阵子来我店里问我要四个纸人,而且还必须得是四个童男,不需要童女。虽然当时挺奇怪为什么还有人出殡下葬不需要童女纸人的,但因为黄老板出价高,我也就答应下来了。
一笔两万块钱的订单,不挣白不挣,我不可能为了秦飞请我去洛阳一趟就少挣两万块钱。
雅楠是我们在高中时就认识的一个女孩子,和秦飞一起读的大学,就连我也不知道他俩啥时候在一起的,刚一毕业这小俩口就开始琢磨着买房订婚了。
倒是我,因为高中毕业就开了这家白事店,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不过我也不着急,毕竟缘分这东西谁也说不准。
正在我刚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一头栽倒在地上。
我吓了一跳,以为是哪个乞丐上门乞讨来了,秦飞蹿了过去,那人披头散发的,身上去还有血污,衣服破旧的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一样,看见秦飞后颤颤巍巍的用手指着秦飞,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愣是说不出话来。
“卧槽,这哪来的疯子!”
秦飞被这人的举动吓坏了,一撒手,大叫一声。
我皱着眉头走了过去,掀开那人的头发,顿时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这不是你们系那位客座教授么?”我登时吃了一惊,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这人,分明就是秦飞学校之前请来的客座教授啊!
秦飞可能早忘了这位教授,但我是记得很清楚的,一个不到五十岁的中年人就被聘请去当了大学考古系的客座教授是很罕有的,而且这教授之前还从我这儿订了两个花圈,说是给自己的老兄弟上坟用。
“卧槽还真是,孙教授?”秦飞一愣,凑过头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蒙了,连忙将教授抬了起了,往里屋的床板上放。
“没,,,没用的”
孙教授睁着眼睛,胡茬都没刮干净的脸上沾满血迹,断断续续的说道:“照,,照片,,,千万,别,,,”
还没说完,孙教授就直接昏迷了。
“孙教授?孙教授!”
秦飞试着喊了两声之后彻底慌了,忙掏出手机打了120。
我看着昏迷的孙教授,第一反应就是孙教授绝对是因为某些原因变成这样的。
白事店开了四五年,或多或少懂一些东西,躺在床上的孙教授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下墓了。
是的,就是下墓。
孙教授衣服上还有黑泥粘在上边,身上还有一种墓穴里独有的腐烂气味,这种味道寻常人是闻不到的,只有探墓狗才闻得见。
比较巧的是,我就是一只探墓狗。
当然了,我从来没和爷爷去探过墓,但是这种腐烂的味道我是怎么都不会闻错的。
“把供神的香炉拿过来。”
我冲秦飞喊了一声,伸手就将孙教授身上的衣服给扒拉开,登时一股扑鼻而来的腥臭味弥漫了整个屋子。
一把香灰洒在孙教授腹部上的几个小伤口上,上边已经凝固的血液又淌了出来,紧接着又从孙教授的腹部伤口处,缓缓爬出了几只黑漆漆的小虫子,跟蛆似的。
“草,果然是尸蛆。”
我骂了一句,等到这些拇指大小的小虫子全部掉在地上了之后,又撒了把香灰上去,随手捡起一个罐子就给盖住了。
秦飞看的一愣一愣的,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看啥看?草,还不送医院?”
我没好气的白了秦飞一眼,突然喊道:“把孙教授衣服里的袋子翻一下。”
秦飞虽然有点看不懂我啥意思,但还是照做了,结果还真被秦飞翻出了几张照片。
我将尸蛆用罐子盖严实之后,又用香灰在罐子四周撒了个圈,这才看向秦飞。
“这
这,这他娘的不是系主任发给我的古墓资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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